楚彦箐跪地:“箐不敢冒犯公主。”

路蕴道:“你我都敞亮些吧,你难道没有怀疑过这个流言是怎样蔓延的吗?”

楚彦箐心底想,果然。他慢慢地坐回去,仿佛撕下表面的伪装,说:“是公主您纵容,甚至暗中推动的。”

“茂华也出了不少力。”路蕴说。

确实如此,在流言四起之时,楚彦箐见形势利于自己,确实顺水推舟了一番。

“公主到底是怎么想的呢?”楚彦箐苦笑,“我看不懂。”

路蕴左手撑着脸颊,弯起嘴角:“我也很好奇,你是怎么想的呢?”

“你一直在追求我,可我在你眼中看不到多少情意,而且驸马之位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。

“所以,尚公主对你有什么好处?能让你变成真正的嫡子,继承梁国公之位吗?”

楚彦箐心神一颤,面上不显:“我本就是嫡长子,公主说得这是什么话?”

路蕴拿着杯盖轻轻地摩挲茶杯边缘,薄薄的热气氤氲了她的面容,声音悠远空灵:“二十年前,外室与夫人同期生产,一死胎,一男婴。”

楚彦箐此时确定路蕴没有在诈他,身形一颓,脸上反倒没有什么表情:“我母亲想让她的亲生儿子继承爵位,但碍于我明面上的嫡长子身份,最终和我父亲达成协议,立嫡长孙。”

路蕴明白了什么,而楚彦箐并没有停下:“无论是哪家贵女嫁我为妻,只要是在国公府,我母亲都有办法让她生不出孩子。所以我若想要嫡长子,唯一的选择是公主你。”

即使已经猜到,路蕴还是觉得十分荒诞,梁国公府表面其乐融融,谁知底下依旧满地龌龊。

收回思绪,她问楚彦箐:“就算你心机算尽,如愿以偿,可若我不育呢?”

楚彦箐仰天苦笑:“那便是天意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