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蕴倚靠在门旁,意味不明地笑了笑,说:“是礼部钱尚书家的独女。”

赵临尧一震,这个身份,他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记。虽然他从未见过这名钱小姐,但却差点成为了她的未婚夫。三年前年少轻狂的赵小侯爷以为自己能处理好一切,在压力下答应了婚约,却未曾想到会成为他这二十年来最后悔的事情。

路蕴淡淡地望着他,那双眼眸中好似无波深潭一般沉寂,赵临尧被这样注视着,几近失语。

在她的眼眸中,他只觉无处遁形。

赵临尧艰难地开口:“殿下,三年前我错得很离谱。”

“嗯,我当时也这样觉得。”路蕴点头,但她很快把话题引回到当下:“张学士与夫人相敬如宾,倒也是一桩好姻缘。”

赵临尧有些预感路蕴会说些什么,果不其然,路蕴继续幽幽地说:“我觉得对于钱小姐来说,虽然张学士官位不高,但也比嫁给你要过得好。”

侯夫人和翰林学士的妻子看似天差地别,可是谁知三年后又是另一重意味上的天差地别。

“是。”赵临尧苦笑,路蕴许多年来一直如此,总喜欢冷不丁地刺他一下——不过这往往表明此刻她心情平静,甚至不错。

“说起来,为什么你们后来也没有成亲?”路蕴问。

“殿下是指,我和钱小姐?”赵临尧脸色一沉,“你真的觉得我会是那种人吗。”

他的眼底是隐隐的伤痛:“你认为我会在你离开后去娶别人?”

磐石无转,蒲苇不断,赵临尧并非朝秦暮楚之人,既然已经许下心意,便知道这是一生一世的事情。

路蕴说:“难道不应该吗?当年你既知道你我之间不再有可能,为什么不去娶一个合适的妻子。”

“那时你已不必再考虑我,听从父亲的话,回归正轨不好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