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轩昂还没从脑袋撞地的头晕目眩中缓过神来,便觉得胸口一阵剧痛。

赵临尧一脚踩上他的胸口,硬底短靴在锦衣华服上,在孙轩昂的胸膛上,重重地碾了碾。

孙轩昂艰难地向上看去,赵临尧逆着光,身后是刺眼的烈阳,他看不清他的神情,却能想象到此刻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,淡漠冷酷,没有一丝情绪,在俯视蝼蚁一般。

一种巨大的恐惧自内心升腾而起,无比熟悉,当年他只不过是□□了一个瘦小的平民,便被赵临尧在街上死死地摁住,重重的拳头劈头盖脸地砸下,每次撞击都打出巨大的声响,一下,两下,三下……说不清赵临尧打了多少拳,说不清孙轩昂流了多少血——他几乎要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一天。

赵临尧的靴子碾到了孙轩昂的锁骨处,愈发用力,再前进一点怕是就能要了他的命。

这个人一点都没变,他还是当年的恶鬼,是从地狱里爬出来披了人皮的恶鬼。

他原以为赵临尧没了权势便能任他羞辱,是他太傻太天真了,人怎么能和恶鬼斗?赵临尧把华袍褪去,身上只是朴素的短衣,好像没有那样张狂,却更加凶恶可怕。他的本质从来没变过,从来没有。

孙轩昂越来越喘不上气,强烈的求生欲使他艰难地开口:“饶了,饶了我吧……咳,您饶过我……”

赵临尧微微弯下腰,声音好似寒霜:“你不该提到她的。”

孙轩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个“他”指的是谁,但连忙应承着:“我错了……我不该的,饶了我吧……”

赵临尧不再用力,但仍然把脚踏在他的胸膛上:“我无权无势,但一样可以碾死你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