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叔只觉得眼前有点模糊,一抹,是眼眶里盛满的泪水。脏兮兮的手把本就黑的脸给抹花了,显得有点滑稽。

他掏出兜里用布块包裹起来的银币铜币,细细碎碎的堆在一起,还没人家坐个马车给的钱多。他往前迈了一步,“我要走。”

现在还是三月初,白干没关系。

眼前的拿个破口,包括耳旁的声响,每一点都诱惑着他回家。

在城镇里也许会有吃不饱饭的时候,但在这里,吃饱了又能怎么样。

他呆在离家最近的矿坑,却连回去的可能都被剥夺了。

当初他被骗来这里,而后日复一日地安慰自己,没关系,好歹有钱赚。矮人族会拿回扣,那边会有专人帮忙把钱递回去。

上层的人金币随便给,下层的人为了一个铜币回不了家,隔栏相望。

“走!兄弟们!走!”

“你们疯了!”矿坑为首的人看着这群平日里埋头苦干低声下气的人们,“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!”

“现在不回去!我们永远也回不了家!”有人忽然喊道,歇斯底里,“一辈子!没人愿意在这里干一辈子!”

雪莉捏紧的拳头猛地砸过破开的大门,她暴力地与同伴踹断木栏,将心中的愤怒通通吞下。

雪莉只觉得眼眶发热,鼻头酸的很。她一头灿金色的发沾了污,脸上也不知道蹭到了哪儿的灰,裙摆本就被撕了半截,残破的随风而摆,连本来带的随身换洗的衣服都落在了酒馆。

边界处,对面巡逻的骑士团组起了队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