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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后不喜光,又畏冷。因此便由重重帷幔隔绝了外头日光,又因过于昏暗,殿内层层叠叠,垂下了数不尽的正燃点着的烛台,此中烛火明明灭灭,闪动着昏黄暗光,每次裴誉来此请安,都倍觉压抑。

太后上了年纪,醒得也早,已候着他们前来:“可用过早膳了?”

殿内地炭从秋天便燃着,即便赤脚踩上,也暖和得很,裴誉热得发闷,有些坐立不安。

母亲道:“用过了。”

太后向裴誉招招手:“誉儿莫急。稍后皇帝下了朝,便会来此问安。”

果不多时,永嘉帝进了殿。裴誉记得他与爹爹年纪相仿,不过近中年,但雍雅中满是疲惫,他揉了揉眉心,道:“这一大早的,为何皇姊和誉儿为何也在此?”

太后屏退了内臣,裴誉便大胆道:“舅舅,微臣来此,是有要事禀报。”

太后微微颔首,他便把人俑一案的始末,此案如何牵连到定西军前参将司徒岳的身上的过程,粗略说了一遍。

他亲自奉上那封仅存的书信,又道自己单枪匹马,力有不逮。当日再派人去司徒岳宅子查看时,发现府中大门紧锁,无人应门,如今正待得了旨意再查封此处。

到了最后,裴誉才说出今日殿上他最想说的一句:“臣父和那数万定西军将士,是无辜枉死的!”

永嘉帝看不懂那西凉文,扫了一眼便放下了:“不是朕不信你,如今仅凭你一面之词,好不容易维持三年的两国和平,难道要单方面毁掉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