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织造衙门的账呢?”陈阶问。
“账已经交给了陛下,查还是不查,由陛下决定。”徐湛道。
“只字不提其父?”陈阶问。
“倒是可以加一句,”徐湛道,“冯阁老溺爱恶子,宜亟放归田。”
“冯介之罪仅仅是溺爱儿子?”这下轮到陈阶着急了。
“我与你同样不甘心,那又怎样?”徐湛压低了声音:“你们的骂声越大,陛下就越是要保他,不在于保一个首辅,而在于保全自己的名声。”
陈阶恍然大悟:“这么说,之前弹劾冯介的那些奏疏都是无效的。”
“怎么会无效呢?”徐湛道:“他们让陛下看到了人心所向,对冯氏父子彻底心灰意冷!”
陈阶陷入深思。
徐湛这次想错了,他带着足够的诚意,知无不言言无不尽,却未能换得许阁老的谅解,他在都察院的司狱司一待就是七天,都察院揪着他违规的举动,却不审不判,只是关着他。期间父亲来看过他一次,什么也没说,带了衣物给他御寒,并几本好书给他打发光阴,叫他稍安勿躁,借机自省。
徐湛只好强忍下这口气去。
十二月十五,他终于等来了皇帝的谕令。
司狱亲自来宣旨,皇帝要召见他。随即有人安排他沐浴,更换官服进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