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岱细细道来,印之听出不对,问道:“怎么现下就搭上了,还在咱们院子里?”
眼前人轻笑一声,“奶奶惯爱看些热闹的,什么武松打虎之类,你定不爱瞧,再有,园子里头那么多婶婶妹妹,轮到你也不知几时了。”
“可这,两个戏台需得两个戏班子,一时上哪去请?”
“谁说要请戏班子唱,你与疏棠她们听戏时,可不是说过念的比唱的好听么,我请了醉月楼的金环姑娘并其他几个姑娘,她几个原是念书的女先生,现今才兼着唱曲,估摸着你会喜欢。”
闻言,印之面上笑意难掩,欢脱起来,“多谢费心。”
男子略略一笑。
这几日天气还好,云多了些,却也还晴,渐渐热了起来,那小姑娘蹬被的毛病愈发厉害。
今夜,苏岱想着怎么叫李岩到后头来听戏,没什么睡意,明日院子里还有些事需预备,那话本子,昨儿才叫人拿到铺子,后日不知能不能到手。
才要侧身,那小姑娘晃动着小脚猛地将被子蹬到了里边的角落,苏岱无奈抚额,慢慢坐起来,爬到角落,拎了被脚,心道,果真练拳脚还是有用啊,都能踹得这么远了。
被子刚覆在人身上,仔细望望那人,小口微翕,呼吸均匀,倒还乖顺,不觉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,谁料小姑娘忽地睁开了眼,苏岱满脸窘迫,那手还未收回。
对视了一会儿子,印之侧身背过去睡了,像是无事发生,呼吸如常。
苏岱这才敢动,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,深吸慢吐,复又躺下,不知何时才迷迷糊糊睡过去。
旁边那人呼吸声渐浓,小姑娘倏忽乱了呼吸,抬手拍拍自己的小心脏,心中默念:左右咱们是夫妻,若要长久,圆房必不可免。身体却卷了卷被子,往角落缩了,又生疑问,江印之,你不想与他长久么?
一夜难眠。
隔日,二人皆早早起来了,印之表现并无异常,是以苏岱只道她是睡梦中的习惯,不放在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