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殊彤的嘴角勾了勾,谁让许明奚让她们母女两下不来台,幸好当时没其他人,现在就要让她在全家族人面前下不来台。

沈静嘉见局势不妙,本想说些什么,却被许明奚拉着手腕制止。

“没事,我试试。”她压低声音,摩挲着指腹,苦笑道,“应该,大概,可能行吧”

“诶!”未等沈静嘉开口,许明奚就掠过人群走下台阶,与各位叔伯颔首,打过照面,随即上到亭苑,跪坐在凤山古琴前。

许明奚深吸口气,如今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,额间的汗流落,沾染在鬓角,小脸染上一抹绯色。

她的身背挺直,柔夷般的手指在的细弦上缓缓划过,蹦出几个小调。

她凝眉一紧,眸光微闪间,似在极力回想着什么,随即微微俯身,又划出几个小调。

沈殊彤站在廊檐下,瞧着她这不同寻常的试琴,这一看就是门外汉,完全不知在干什么,这一切似乎都在按着她的预想来。

不料她正打算说什么,如水清音缓缓而来,顺着细细的寒风,流入听着心泉。

亭苑坐席之人微微愣住,凝视着许明奚。

一袭新妇红妆,于这寒冬皓雪多了抹艳色,吸引目光。

小小的身板稍稍俯下,寒风灌入衣袍鼓起,鬓间的碎发随风摇曳,轻抚过沉沉的目光,饶是笃定不容置喙。

灵活的玉指在琴弦间勾起,在琴面上来回拨动,有条不紊,循序渐进。

上京的琴乐多为激进欢快,要不似肃铁军队出征的鼓乐,铁马冰河,颇有黑云压城之感,要不就是上元佳节,阖家欢乐齐舞般。

可许明奚弹的曲子不同,泠泠七弦化成清风,撺掇于幽静竹林,引得路过的行人停下,听晓松竹寒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