伴随着号角轰隆声响,钟鼓声声,鼓舞士气,围在城墙上的百姓皆欢呼而送,亦有将士亲属喊着担忧话语,却只得湮灭在震震士气呐喊声中。

中将先行,李正则跟在队伍后面,与平日不同,一声金黄虎头蟒纹金甲,发冠束发,不似宫中贵胄,倒像老练的中郎将,许是许久没有上战场,倒像有大干一番的士气。

奈何身旁的沈淮宁却是一脸沉肃,既不在宫中,干脆说道:“你不留在宫中盯着李烟芷,跑出来做什么?”

李正则一边朝百姓挥着手,一边说道:“上将军放心,我早就将城中巡防营和宫外三大营的兵权收回,将她禁足在府中,就算她想造反也无兵可用,而且”

他睨了眼沈淮宁,继而道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,前线的探子来报,突厥老可汗那家伙这次也要出征,说什么要报他儿子死在上京的仇,来势汹汹,你父帅又和他死对头,这恐怕又是一场恶战,我作为北朝太子出兵,自可以鼓舞士气,也别忘了,若我不做太子,你这位子可是不保的。”

沈淮宁真怀疑是不是这么多年他和穆清远待久的缘故,这说话气死人的功夫也是一脉相承,也确如他所说。

当年生母早逝,他在尔虞我诈的后宫孤立无援,也从小立誓要守卫边境,就干脆领了道旨,跟着沈敬臣去边境,本来这小皇子无人在意,只是没想到十几年后再回来,已然数立军功,成为朝中不可忽视的存在,恰逢宫中年长皇子都折在李烟芷手里,泰成帝有意寻找对付她的势力,就将李正则封为太子,有意提拔成宁侯府。

沈淮宁只好作罢,让袁青木贴身跟着。

走了几刻,却听他突然喊道:“淮宁,这不是你的小夫人吗?”

沈淮宁转头,就见许明奚三人在一棵矮脖子树下等着,小姑娘正踮脚寻着希望看到的人。

沈淮宁交待了几句,便拉着缰绳骑马而去,及至树下,一跃而下,问道:“怎么出来了?说过不用送了,还穿得那么少。”

习以为常地,帮她拢着斗篷,打紧了结带。

却见许明奚手心捧着红红的什物,塞到银甲紧贴着的亵衣里,抵至心口。

“给将军的。”许明奚低眉而下,“我听别人说,妻子都要为家里出征的丈夫平安符,紧赶慢赶,给将军做了一个,可那边天寒地冻的,我来不及给你做些冬裳”

沈淮宁耐心听着,瞧她眼下青影涌现,想是最近都在赶着做这个,心下各种滋味蔓延,轻轻搂着她过来,隔着银甲,又不能搂紧了怕弄疼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