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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见了,他没看见。

他看见了,他没看见。

沈疏嫣便是在这样的反复纠结之下,辗转入眠的……

沈疏嫣这一觉睡得半梦半醒,尤为亘长,待睡醒时已是隔日。

二月初八,上上大吉,天色尚是浓黑一片,兰竹便早早来到房中催促她起身更衣梳妆。

沈疏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脑中还想着那夜突然离奇出现的大雁瓷塑,和枕下那本滚烫发热的册子。

“兰竹,你记错了吧,大婚应是明日才对。”

“这种天大的喜事,奴婢怎会弄错,小姐定是睡糊涂了!”

侯府门外刚燃了爆竹,一阵“噼里啪啦”的巨响,外加几声铜锣的彻响,意味着吉时已到。

沈疏嫣被这一通响声彻底弄醒了:“我昨日竟睡了这般久,你怎的不叫醒我?!”

“珍姨母说喜娘出嫁前百感交集、思虑过重是常有之事,小姐许是惊喜过度,才会如此的。”兰竹顿了顿,又道,“府上各事均已打点妥帖,侯爷说,让小姐多睡些,休息好就行。”

沈疏嫣:“……”

百感交集、思虑过重确有,但好像不是因为婚事,而是因为枕下那本仍旧滚烫的册子。

因着前日沈疏嫣睡眠深长,眼下倒是异常的清醒和精神。

描妆、更衣、蓖发等事,均由兰竹和珍姨母一道,还有府中几个手巧的丫鬟,或蹲或立,围着沈疏嫣忙碌许久。

依大周礼仪,女子出嫁当日,当是由母亲亲手为其蓖发的,沈疏嫣生母已故,这事便交由珍姨母来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