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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人不是那么容易的。她得把计划安排好、把诗文提前拆解试讲一遍,还得顾虑到沈少爷的接受水平。

太难了,她怕他听不懂;太枯燥了,她怕他睡着。

沈清容痛苦背书时,她往往也会忙到深夜。

有时子序夜半翻身,还能隔着窗户看见她屋中灯火。

他若睡不着,就会煮点苦丁茶端去。

——倒不是他们多爱喝苦丁茶,而是医馆中只提供了苦丁这一种茶,白拿不要钱。

黎子序将茶放在她手边,看她将沈清容的策论一字一句挑毛病,道:“姐,早点睡吧。”

“你先睡。”她连抬头的时间都不敢浪费,“我不困。”

沈少爷每早都提前一个时辰来背书,她最多睡三个时辰,还说不困。

黎子序犹豫道:“姐姐,我可以省钱,不缺你挣得银子,要不你别教了吧?”

“府试在即,我能帮一点是一点。何况我帮他,不仅仅为了银子。”

“那是为了什么呢?”

“……”

她望着窗外明月,陷入沉思。

(二)

自那日沈清容百般讨好想画自己之后,她敏锐地察觉到,两人之间的氛围,似乎有了什么变化。

比如上课的时候,沈清容总在瞧她。

这瞧还不是光明正大的打量,而是偷偷摸摸、带着含蓄和试探的窥视。待她转头看时,他又收回目光,故作端正。

学堂听课时她不便多言。私下补课时,黎云书会皱眉问:“你干什么?”

沈清容义正言辞,“你知道吗,要想画好一个人,就一定要多观察。你不觉得我现在画画都比以前好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