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带你回家。”
沈清容将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,扶着她跨过横七竖八的尸首,沿山间小道走去。
他的声音颤抖,动作极尽温柔,像是拢住一片云一般听她的气息。
期间,她挣动了一下,眉毛轻皱,紧咬下唇,却一句话都没说。
她手中的那柄折扇,扇面虽然被添了几笔换了花样,沈清容还是通过竹骨上的斑点,认出是她给自己的那一只。
不知道她为何还带着这柄折扇,亦不知她体内的毒是怎么克制住的,沈清容只能安慰她,“别怕,我在这里。”
她紧缩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些,好半晌,才喃喃似的吐出了两个字:“阿容?”
“我在。”
沈清容察觉她周身愈发滚烫,忙道:“你别睡,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。”
可她喊出他名字之后,再也没了声响。
沈清容只得反客为主:
“你那天传河灯给我,是什么意思?”
“你来江陵,是为了做什么?”
“你是不是一直在怨我?”
她起先都没有回应,听到最后,无意识地挣动了一下。
沈清容以为她有什么话说,可凑近去听,她仍是磕磕绊绊地说出“阿容”两字。
她一遍又一遍地喊,他便一遍又一遍地回应,像是永远也不会厌烦。
最后,沈清容发现了一间破庙。
这庙许似乎还有人在住,旁边垒起的蓬草还是新鲜的。沈清容顾不得太多,铺了些让她枕着,又从庙中找到柴火烧了起来。
她还在发烧。
沈清容怕她体内的毒素反复,从手心中割了些血滴在她唇上,将人紧紧揽着。
黎云书烧得有些糊涂。
很多过去的事情都在脑海中重现,她知道这是不好的征兆,逼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唤他,借他的回复让自己清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