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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明叹气,“一缕魄,比鬼邪的本体还要虚弱地多。就算夏暑天,她身上也跟冰凌子一样。她常常藏在树上,假装睡觉、看话本子,但我知道,她其实是在躲着所有人哭。我想了很多办法,逗她笑,哄她开心,可我不管如何努力,怎么也捂不热她……不过,她比我想象中更乐观坚强……后来,她似乎再也不怕冷了。我猜,她可能没有任何可以怕的东西了。”

长明讲的话,让在场三个人生出惘然。

容璟神情不辨,看不出来一点儿或鄙夷或同情的意思,“一缕魂魄?到底是对你多重要的朋友?你的朋友想来一开始也不是普通人,而是什么妖邪鬼怪吧?修仙是为了除魔卫道,难怪你不愿意修仙。”

长明愣了愣。

心里感叹,容璟不愧为问仙山骄子,果然比常人对身份之差多了好些机警敏感。

长明眼里闪过无奈。

不过他很快调整好表情,“容璟师兄,小姐,淼娘子,见笑了。”

时蓝心里一酸,胃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。

但面上干巴巴地扯开一个笑,生硬地移开了话题,“我还有些问题想问淼娘子。容璟师兄,长明师兄,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想问?”

容璟抱臂,拿余光打量着时蓝的表情,揶揄地扯开一个薄笑。

可有可无摇了摇头。

此次历练,他本来便有意锻炼她。

“淼淼姑娘,你前面说的,我都暂且信你。也相信,你从未害人,只是心里有执念,跟那些鬼邪不一样。”时蓝清了清嗓子,“不过,我还想知道,为什么你能认出来,现在的老爷不是真的?我听容璟师兄跟长明师兄说,鬼邪若是借鲛族珍珠之力,长期占了原主的身子,或者夺了另一副躯体假扮原主,会影响周围所有人的记忆跟判断,没有人会质疑他的身份……”

淼淼抬眼,神情滞涩,“我也不知道其他人到底怎么看的。但我心里有冬郎,我清楚,他是什么样,不是什么样。世上只有一个冬郎,别人再像,也不是。任何人也扮不了他。”

时蓝了然,淼淼口里的冬郎,便是府邸原来的老爷。

想来是淼淼对她的信任进了一层,开始说一些托底交心的话。

“既然你是鬼邪,又怀疑府里老爷的身份,为什么不惜搭上自己,也要求助修仙求道之人,而不自己去解决他?难道只是因为,你的能力远在他之下,没法去报仇?”

淼淼想了想,摇了摇头,几乎咬着唇,自责而痛苦,“他顶着冬郎的脸,我……我下不去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