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卿卿不言 若北南倾 918 字 15天前

陈知沅没看出裴言落寞中的异样,只当是裴言觉得吃酒听书没人陪,舍不得自己,便与裴言道:“我此去少则半年,多则一年,又或是需得等我母亲的命令。若我回来时,你还没有返回北境,那我们便一道去佳代楼喝个痛快,若是你要北上,方便的话倒可以顺道来清平郡看看我,我请你吃茶。”

当然后一句陈知沅没有当真,只是空话,她知道裴言一旦有了军务需得北上的时候,是腾不出时间来看自己的,而通往北境边城随州的路上,是不经过清平郡的。

那不顺路。

可裴言却回道:“臣会的。”

陈知沅继续叮嘱:“临阳繁华,热闹也多,你闲着寻乐的时候也别忘了我那份儿,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新鲜东西,等我回来带我也去试试。当然,最最要紧的,是别看着谁家的姑娘同你更臭味相投,就忘了我这么个人,知道吗。”

其实陈知沅知道,裴言忘了谁也不会忘了自己,就算死了喝孟婆汤,也都能记得。因为他们情分太深,是别人比不上的,可陈知沅不知为何,想着要说这一句话来。

裴言却像是听见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一般,乐不可支,点点头道:“臣知道。”

他轻描淡写,仿佛是从前先生布置课业之后随口应下一句“学生知道”般,可到了第二日要交功课的时候,他却什么都没做。

所以这句“知道”,未必有效。

陈知沅原本只是说说而已,听了裴言的回答,反倒有些急,两手捏着裴言的耳朵揉来揉去,小声说:“嘴上说知道有什么用,要记在脑子里的。”

这话从前是先生爱同陈知沅讲的,每每他授课陈知沅答不出来的时候,他便捏着戒尺,很是严肃:殿下,这些掌故是要记在脑子里的。陈知沅乖巧地应下,偷摸用笔在桌子下描花样,至于先生方才讲解的掌故,很快便忘记了。

陈知沅晓得自己忘性大,这是她生病留下的病根,太医说无法根治,便也只好随它去了。陈知沅始终相信,真正有意义值得自己记住的事情饶是她忘性再大也不会忘记,而那些没什么意义,不过是消磨时光的细碎小事,记得住记不住,又有什么分别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