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手抬在半空,“我想回姑苏,想见阿娘。”

成云州微微蹙眉,接住将要垂放下的手腕。他不说话,僵着一张脸,怀绿在旁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一身。

女子怀胎就意味着半只脚进了鬼门关,加之身体孱弱,病来如山倒。

“怀绿姑娘,按照这药方去抓一副药,武火熬个几滚,要快。”他不敢下太重的药,更怕药性峻烈会伤及腹中胎儿,就连写药方时,手都是抖的。

怀绿有些犹豫,这屋里并没有旁人,若是支使了婆子去,必定会叫沈彻发现,可娘娘尚在昏迷中,也害怕成云州会有别的心思。

成云州是个聪明人,很快看出了她的担忧,起身走到门口道,“我不能离开太久,待药熬好之后,趁热给娘娘喂下,捂出微汗便好。”

怀绿刚想说些什么感激的话,一转眼就看到他脚下斑斑点点的血迹,“成大夫你的伤……”

不敢想他是费了多大的气力。

“我没事,”他揽了氅衣遮住,很自然地将积雪踢散,“照顾好娘娘。”

汤药的苦涩一下子就钻入了鼻子,她闻了这味,只是将脑袋往旁躲,甚至想伸手来推。

怀绿看了心急,握住她的手,哄小孩那般安抚道,“娘娘,喝了这药,咱们就回姑苏好不好?”

她点点头,半眯着眼,笑了笑,“好。”

汤药下肚,她身上冷意驱散了不少,昏昏沉沉一夜到天亮。

怀绿端着汤药从外头进来,见她气色好转,这才放心。

“成大夫来过?”也没喝上一口,闻着味道就认得。

怀绿有些惊诧,本不打算说的,知道再也瞒不住,“是殿下的意思。娘娘可觉得身子舒坦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