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拒绝

不是他不懂这些风花雪月的把戏,而是她不值得耗费那些玩乐的时间。

“瑭王殿下可有跟你说什么?”苏氏心里也有些急躁,外面的风声让她感到有了危机,偏生自己女儿像个烂泥一样扶不起来。

“没有,没说什么。”盛则宁啃着桃子,声音都含糊不清。

如果要彻底分开,也该体面告别。

“姑娘、姑娘!判了!判了!”竹喜喜悦的声音在母女两沉默的对峙中显得尤为突兀。

苏氏恼道:“这么吵吵,出了什么事了。”

竹喜是有些得意忘形,这才在苏氏屋中失了礼数,一张脸又是狂喜又是羞愧,十分别扭。

“见过大娘子。”

盛则宁坐起身,贴心给她解围,“什么判了?”

竹喜看见苏氏脸上不喜,但是也没有阻止她回话,就脆生生道:“姑娘,是那管修全的事,已经判了。”

盛则宁一愣,把管修全送进南衙大牢本就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,她以为凭他官生子的身份地位,顶多会被象征性地关上一关,等外头风平浪静了,肯定又能全须全尾地被捞出来。

狎.妓一事说重也重,说不重也不重。

重在法理不容,不重在于男人们心领神会的‘人之常情’。

“判了什么?”

“判了二十年不得科考,还要去青莲观刷墙修缮,干苦力!”

对于他们这样的官生子,断了科举路,无疑就是断了一条生路。

欢喜之余,盛则宁又怀疑纳闷起来。

“怎么会判得这么重?”

“你们在说谁的事?”

苏氏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,还没抓住盛则宁好好盘问,刚刚还懒洋洋的小娘子一下就灵活百倍地从美人塌上一跃而起,抓住竹喜的手就往外跑。

“娘,我出门去啦!”

苏氏气急败坏地在后面追了几步,“你去哪?”

盛则宁早跑出了院子,看不见人影。

柳娘子经由谢朝宗那一吓,这几日身子都有些不爽利,喝着药在客栈里养病。

盛则宁想去跟她分享管修文被重罚的好消息,也没来得及先派人招呼一声就带着竹喜找了过去。

节庆的氛围淡去不少,街上的行人却依旧很多。

车马骈阗,攘攘熙熙。

马车在离客栈一条街的地方就行驶不动了,盛则宁和竹喜下了马车,步行过去。

隔着喧嚣的人群,她竟然一偏眼就看见了封砚。

这本不该是他休沐的时候,却身着一身灰青色圆领直裰,头带玉钗,如兰芝玉树一样挺立在人群之中。

旁边有一位衣着素雅的小娘子正在弯腰在铺子上拣拾钗子,末了在头上比划了一下,抬头笑吟吟地同封砚说话。

封砚仔细聆听小娘子的话,轻轻颔首,就在眸光抬起的那瞬间,不经意间,就这么撞进了盛则宁的视线里。

盛则宁都怔了下,眼睛倏然下垂,就好像从来没有往那个方向看过一眼。

“姑娘,那边是不是瑭王殿下?”竹喜这时候才看见,正踮脚张望,盛则宁拽着她的手,小声道:“快走!”

可她却也没能走动,另一边的手腕叫人从后面拉住了,她才迈出去的步子反倒成了倒作用,一下被人拽着往后跌去。

“去哪呀?”谢朝宗轻快的笑音从后面传了过来。

“谢、谢朝宗!”

盛则宁好不容易站稳,挣了几下手,却没能挣开。

“不必谢。”谢朝宗笑道,故意叫道:“宁宁。”

“谢郎君!你、你……”竹喜想冲上来。

谢朝宗身后的护卫上前把竹喜拖住。

“……你放开竹喜,放开我!”盛则宁气极,但谢朝宗非但没有松手,还把脑袋伸了过来,就矮在她肩膀高度的位置,往一边看去。

“宁宁刚刚一直在看那边,看什么呢?”

盛则宁咬着唇不想理睬他,把脑袋往另一个方向努力撇了过去。

“不关你事。”

“玳瑁木钗子,看着挺不错,走吧,你也去挑一个,当我给你的见面礼。”谢朝宗轻快地哼着调儿,“礼尚往来,你送我一鞭子,我送你一钗子,这才是正理。”

听着谢朝宗的歪理,盛则宁气得险些提不上来。

“我不去!”

但是谢朝宗是什么人,一个蛮横无理又一意孤行的人。

盛则宁的那点力气在他手里,根本不能相提并论,她只能以一种狼狈和委屈的姿态,被生生拽到封砚的面前。:,,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