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夫人跪在神牌前,虔诚地合十双手,听见亲儿别离许久的声音,亦不泣不喜不回头,只是轻轻回了句:

“回来了?”

“嗯……”瞬间,荜寒心中纵然有千言万语,也舒展不出来。

“爹、爹呢……”

“你不要跟我提他!”宋夫人赫然大怒。

“娘……”荜寒再也忍不住,一把扑到亲娘的身边,红眼眶的泪水不停打转,孝感情深道:

“不管我爹娶多少个年轻貌美的姨娘,我只认你这个亲娘,其他人都是狗屁。”

宋夫人感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:

“你、你说什么?再说一遍。”

荜寒像小时候一样依附在母亲的左右,十九年来人生第一次经历家变,他告诉自己必须学会坚强,必要时带着母亲离开宋府,也不要在这里忍气吞声。

“娘你放心,我现在就去找爹理论,如果爹喜新厌旧,忘恩负义,不念夫妻之爱,不顾父子之情,一意孤行要娶姨娘的话,我们跟他恩断义绝,从此老死不相往……娘,你打我干嘛……”

荜寒一番慷慨陈词遭受无情痛打,宋夫人恨铁不成钢,气得浑身发抖:

“我吥,你这个坏小子,立的是什么心肠?你就那么盼望着你爹娶小妾侍吗?”

荜寒就纳闷了,不解道:

“不是爹娶小妾侍那为什么咱们家处处张灯结彩?还有,刚刚我问起爹,你不是很生气吗?”

宋夫人没好气道:

“我生气是因为你爹几个月前下棋连输了十几局给你元世伯,棋艺不佳又小肚鸡肠,丢了面子,就记恨上人家元世伯。本来嘛,趁着咱们家办喜事,一张喜帖过去就化解两家的矛盾,可你爹死活不肯,被我一气之下赶出府了。至于谁要办喜事,我们家只有三口人,我们夫妻俩到了不惑之年,膝下唯有独苗一根,谁要成家立业有那么难猜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