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执善这个人虽自称是许白芷的长辈,但看上去不出三十,面相稍黑,风度翩翩,眉宇间正气凛然,一开口便给人感觉这汉子非常豁达豪爽:

“无妨,宋老爷言重了,是尔等怕耽误才日夜兼程,早一日到达贵府,终归是好事。”

“正是正是,那姑娘呢?我们俩老盼着这一天已经许久了。”

“哦,她在马车里。”

俩老满心欢喜地迎了上去,宋府上上下下的家丁奴仆相继拥出,想要一暏未来少夫人的风采。

那朴实且牢固的车房顿时被围得水泄不通,黑马跋山涉水,加上人多惊扰,忐忑地不停跺步。

荜寒表面上在静处冷冷地旁观,表情更是要多嫌弃有多嫌弃,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,也装不下去,偷偷地后退上了几步台阶,令视线不受阻碍。

在万众瞩目之中,车帘子被里面的玉手轻轻拨开,探出一张成熟大气的鹅蛋脸,开口道:“方表叔,小姐不愿下车!”

众人这才意识到认错人了,荜寒透过半敞开的帘子,眼光一路寻入,但见偏暗的角落里,有个羸弱的女子,有气无力地倚靠

在车身的木板。

她的身段轻柔绰约,面容如皎皎月色又添几分朦胧娇俏,只是气息稍重,弱柳扶风宛若黛玉传情,似乎是个久病之人。

一时间,宋夫人晃了神,忙问:“哎呦,这丫头怎么了?”

方执善回道:“没事,小芷自幼被我们惯坏了,学了点皮毛的功夫,一路上净是不安分,我便饿了她一路,每日只给小许粥水吊着她的小命。”

这个舅舅,也是个狠人。

听见方执善“用心良苦”的辩解,许白芷气不打一处来,浑身上下软绵绵也要破门大骂:“方执善这个狗贼,无耻之、徒,无恶不作,你、对我不好,不好……有本事就杀了我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