荜寒默言,并肩地走在逐渐湿润的大地。伞柄撑于中间,俩人对外的肩膀都被花针毛雨打湿,远方模糊的景致一看清便甩在了身后,两旁有贪玩的孩童,有不顾装容奔波劳作的妇女,更有无所事事的闲人畏惧风雨的撕扯,着急躲避。

白芷感叹道:“我记忆中就没有伞下行走这回事,雨太大了走不了,小雨无所畏惧。而且在大雨中无所顾忌的奔跑,是何等畅快。”

荜寒言道:“无所顾忌当然是畅快,可是自己会落得一身狼狈。而且奔跑中会错过很多慢步才会展现的景色,我在学府监有个同窗就是从不打伞,所以他留意不到有位姑娘深藏的爱意。”

“有这事?”白芷来兴趣了:“你怎么不告诉你同窗?你可真能忍!搁我的话,今天发现,明日就憋不住了。”

“有什么好说的,他不懂珍惜,那姑娘终究是错负。或许他是知道,只不过在逃避。不愿面对的事情,

逃避是凡人的通病。”

“我就不是这样,我许白芷不是一个扭捏女子。”白芷话说得特别满,得意洋洋,忘乎所以。

扭捏女子!

毫无预兆,荜寒忽然狂笑不止。

“你笑什么?”白芷莫名其妙。

“没事!”荜寒强忍笑意,可是失败:“哈哈哈……”

“你失心疯了吗?皮痒了是不是?”要不要她的一拳帮他止痒!

荜寒若有所指地挑了白芷一眼,那充满笑意的眸子像是个打开回忆的按钮,令她脑海里瞬间跳起成亲当晚的画面:

宋公子,我许白芷向来不是扭捏女子!

“你……无耻!”

白芷羞得直打人,下狠手。荜寒把伞扔在了路边,且战且退,逗着白芷道:“来呀,捉到我再说!”

“你死定了!”

春日冒出的嫩芽,飘落的树叶,泥巴里每一丛草,与少男少女无忧无虑的嘻闹,都变得奇妙无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