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这种事情,先妥协的人,总是会一步步妥协,即便是再温柔体贴,也耐不住某些人得寸进尺。

于是,翌日起身时,江幸玖的腰还像是折了刚刚接好的,这辈子都没这两日这么难受过。

这种难受,又十分难以启齿,恨得只能暗自掐箫平笙的手心儿泄愤。

娘家在隔壁的好处时,无需起很早,也无需乘车颠簸。

一大家子和和美美用过膳,江幸玖陪女眷们回了四海院,箫平笙便跟着妻家舅兄和岳丈去了鼎延院。

新女婿总是要被调侃几句,好在江家儿郎都不是多爱逗乐的性子,也只笑了几句,祖孙三代便谈到了正事上。

“陇南的动静闹得不小。”箫平笙正了正脸色,说起昨夜收到的消息,“齐国公专断蛮横,明里暗里除了几个官员,往帝都上奏的折子都被暗中折了下来,想来我们的人,都已经身陷困局了。”

江昀律长眉轻蹙,“那三郎呢?”

“倒是没大碍。”箫平笙微微摇头,眸色黑深看向江太傅,“明日上朝,将此事上奏圣上,祖父以为如何?”

江太傅正站在葫芦洞窗前摆弄一盆君子兰,气候渐暖,兰花叶片浓绿,十分健壮灵气。

听见箫平笙询问,老爷子也没回头,只语声沉缓的回道:

“圣上只等着派你,去收拾乔家,可你有没有想过,这一旦去了,不止凶险,帝都的时局,亦可能在你未能回返之前,便有大变。”

他说着话,挽了广袖,用手沾了铜盆里的水,洒在叶子上,又取了帕子擦拭叶面。

萧平笙下颚绷紧,瑞凤眸间漆墨深黑。

“请祖父提点。”

江太傅似是而非笑了一声,一手扶花叶,一手握绵帕,回过身看他。

“你去了陇南,等于圣上把刀架在了齐国公命脉上,濒死的猛兽要抵死反抗,浑身的毛发都要竖起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