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厉王那副'皇位于我便是催命符'的恐慌嘴脸,尃帝便气不打一处来,重重的哼了一声。

他再看向一言不发的江太傅,叹息道。

“太傅之前总劝朕,说不急于一时,而今朕思来想去日夜难安。”

“朕已过知命之年,怕是也难熬过花甲,前段日帝都城连绵大雨,朕近日便更是汤药不断,瞧着安康,实则是外强中干了。

储君之位一日不定下来,大召社稷与黎民百姓无人可托,此事压在朕心里,宛如一颗巨石呀,便是饮再多的汤药,也无济于事。”

江太傅揣着手默默听完,再看尃帝面色,才觉是比刚刚进来时那一眼,瞧着要蜡黄些。

这一幕,像极了先帝临终前,将大召山河与新帝托付给他的那日。

做帝王的,操心不完的国事与天下事,总是比旁人要显老。

人是得服老,好比他,已近古稀,开始为自己的身后事做安排了。

早些年与尃帝也是亦师亦友,有袍泽之谊,所思所想无不是为尃帝考量。

又何曾像近日一般,做下许多瞒着尃帝,算计他江山的事。

人老了,总是要命归黄土的,在此之前,谁都想为后人多做些什么。

这样想着,江太傅面上却毫无波澜,他垂下眼,浅浅叹息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