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圣上莫不是忘了先帝登基之时,也不过是刚及舞象之年,只要圣上有心培养,他日再选出可托付大业的良臣,辅佐新帝继位,自然万无一失。”

尃帝看向他,默了默,沉叹一声。

“太傅与先帝是忘年交,又惊才绝艳,乃是百年难得的栋梁之材,当年先帝离世,朕已过不惑,论治国处事之道,这些年还是多亏太傅提点,才不曾铸成过错,守得大召江山稳固,也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了。”

“只是而今,放眼我大召庙堂,又何曾有一人,能出太傅其右?”

“若是,将年幼的新帝托付于那些人,离我大召亡国,必然也不远了……”

这是他不愿选择年幼之子继位的主要原因,孩子小容易培养,却也极其容易误导。

辅国之臣的才学秉性尤为重要,这决定了新帝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君主。

何况,还有两个已经长成的皇兄在侧虎视眈眈。

年幼的帝王,是最难坐稳帝位的。

明白他的忧虑,江太傅绽袖躬身,语声铿锵有力。

“圣上看重老臣,实乃老臣之幸。”

“若圣上有心培养八皇子,老臣抹着老脸,倒是可为圣上举荐皇子少师。”

尃帝龙眉一挑,来了兴致,“哦?太傅请讲。”

“老臣嫡孙,吏部左侍郎,江昀律。”

尃帝一怔,换了别人来说这话,他定然嗤之以鼻,觉得这人是在给自家府邸和儿孙谋私。

但今日说这话的,是辅佐他一辈子的江太傅,他还当真细细考虑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