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怀藏垂下眼,浓睫静谧温顺,抬手斟了两杯茶,语气缓慢温和。

“看在平怀的面子上,我父亲和乔家,其实从不想与你为敌,可你杀了我两个兄弟,这件事便成了死仇,你可曾想过,令堂而今所承受的痛苦?”

提到箫夫人,箫平笙眸底的墨色便越见阴沉。

“有话说话,别提我大哥,也别提我母亲。”

乔怀藏双手捧了茶,搁在他面前,闻言浅浅一笑。

“我自幼受封世子,却体弱多病不能习武,便羡慕另外几个兄弟可以受父亲亲手教授武艺,陪他带兵打仗。

但父亲从不觉得我无用,他替我寻来许多老师,学习奇门异术,还时常说,我比他们都聪慧,仗可以由他们帮着打,而我只需安安稳稳坐镇后方。”

“他对我期许颇深,许多事都从不忌讳我,我很早就知道,箫平怀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。”

箫平笙面无表情,冷冷扯了扯唇。

“说实话,上一辈的恩怨情仇,也不必多提,但就当时来说,我十分羡慕他。”

“箫老将军爱护箫夫人,甘愿认下他为箫家嫡长子,亲自带着他领兵打仗,作为真正的箫家家主来培养,他也的确英勇睿智,战功赫赫。”

“知道他去世的时候,父亲和我,都很难过惋惜,难过的是失去了一个此生来不及相认的亲人,惋惜的是,此生竟没有机会,见他一面。”

箫平笙满面寒霜,听着他侃侃而谈,突然失笑。

“生前就已经选择将他抛弃,死后,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。他一出生便是箫平怀,死后,依然是入箫家祖坟,是箫家嫡长子,是箫平怀。”

乔怀藏笑意微敛,面露遗憾地摇了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