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,箫平笙与江幸玖留在江府过夜。

亥时三刻回到皎月院,屋里还点着灯,推门而入,一眼就瞧见小娘子还歪在榻上等他,他不由笑了一声。

“不是说了,让你先睡的?”

“惦记着你,我一个人睡不踏实呀。”江幸玖素手掩唇,打了个哈欠,下榻踩了绣鞋。

入了七月,帝都已是盛夏之季,她穿了件儿云烟罗薄衫,瞧着清简素丽,贡纱灯光线柔和,为她笼了层朦胧光晕,小娘子娉婷身段走动间摇曳生姿,透着丝丝不经意地慵媚,一幕幕都如此撩人心弦。

箫平笙原本是自己动手解了腰封,一双纤白素手带着清香,便贴了过来。

他顺势松手,不经意抬眼,顿时就再移不开视线。

她身上的光雾像是侵染入了他眸底,在深黑的瞳洞中「噼啦」跳跃。

江幸玖浓睫低垂,丝毫没察觉箫平笙的异常,樱唇轻掀,细语绵软。

“我没法让自己清静下来,脑子里它自己转个不停,你说圣上而今龙体抱恙,怕是更会疑神疑鬼,他以为你灭了齐国公,兔死狗烹,他是不是有心思想除掉你呀?”

说着,她将褪下来的外袍挽在臂间,抬眼看箫平笙,黛眉浅蹙。

“这一年来,圣上为了铲除齐国公,动作闹的多大呀?整个朝堂怕是都得休养生息一阵子。”

“当年大燕受了重创,如今也缓了三年多,怕是已经恢复了元气,说不定正在虎视眈眈蓄势待发呢!

大召虽是刚与大楚结盟,但这种联姻,便是嫡亲的公主嫁过去,说不定也就哪日撕破了……”

“箫郎,这种局面,一触即发,圣上应该不会垂死糊涂,就看不明白的吧?真要再容不下你,谁来替他守江山护边疆呢?”

听她满面忧虑絮叨了一通,箫平笙无声失笑,揽了她腰肢往床榻边去,笑语低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