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尚书抚着须笑了笑,绽袖示意,“坐,诸位请落座。”

堂内静了一瞬,众人依次落座,邢尚书沉凝了片刻,徐徐开口:

“四郎媳妇今次受了苦,是我们做长辈的,不够开明了。这事,我给亲家母道歉,还望您莫要怪罪。”

箫夫人温婉一笑,“您言重了,阿箬性子耿直,也有做的不对之处,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

“唉……”

邢尚书摆了摆手,继而看向跪在地上的邢四郎,又沉下眉眼。

“你方才的话,我都听见了,你说得对,你媳妇儿的确该好好休养,我做主,这个月,你院儿里都吃小厨房,一应补品不能断,我邢家还不会苛待添丁受苦的功臣。自今日起,也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你媳妇儿清净……”

“父亲……”

“你听我把话说完。”

邢四郎启唇要说什么,邢尚书啧了一声呵斥他,继而蹙着眉道:

“她刚刚生下小郎,你们这时候搬出去,外人又该猜忌嚼舌,要说我邢家不地道了。”

“等小郎过了百日宴,再找人看个吉日,到时候外人提起来,我们只说是祖上荫庇,嫡子都有作为,又各自成家添丁,府邸小了,住着憋屈,圣上赐的府邸,空着也是空着,搬进去亦是与有荣光。”

“放眼这帝都城各大世族内,也就是江太傅府上的儿孙,各个身居高位,往下数,独我们邢家出了两个五品之上的子孙。”

“说出去,也是风光的,那些人再嚼舌,也是眼红嫉妒。”

他做了主,又看向身边抹泪的邢夫人,细细交代着:

“统共就两个嫡子,四郎要分出去,自是不能亏待,公中账目拿出来,我亲自来分,毕竟他有妻有儿,分家早,独立门户事实上是吃亏的,若是净身出府了,我邢家的脊梁骨更是得被人戳断了不可。”

邢大奶奶脸一阴,帕子搅在手里,像是要生生撕烂了不可。

但碍于公公的面,自是没敢像方才那样叫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