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候她十一岁。
她还想起更多事。她能迅速组装电脑,能拿下奥赛金牌,初中生的年纪就上了大学。
时间节点水一样地流过去,她十二岁,十三岁十五岁。
然后是现在,她十七岁,休止学业,进入娱乐圈。
而她的那些回忆戛然而止。她的“天才”二字,已经变成了笑话。
像有热油在心头肉上炙烤煎熬一样。
姜含笑觉得她快喘不过来气了,过去的事已经成为过去,她该接受,可现在她彻底得罪了申督,剧组又该怎么待下去?申督说的其实并不全错,资本才是坐在娱乐圈顶端的一方,其他的导演和明星不过是他们的木偶,表面光鲜而已。
怎么办?
姜含笑望着一间小琴房,里面断断续续有钢琴声,听不出是什么曲子。她慢慢靠近,每走近一步都有更强烈的某种预感。
直到现在,姜含笑才意识到她自己并不是完全的痛苦。是她的心一直在呼唤某种甘霖,某种舒缓的安慰,一点点温柔。
她几乎很无礼地,猛然推开了门,果然看见个坐在琴凳上的背影。他的腰线很好看,从肩上向下滑,到腰侧陡然一收,细而优美。
头发因为要做造型,所以留得有点长了,稍微挡眼睛,被他向上捋了一把。他拿铅笔在放在谱架上的五线谱上写写画画了些什么。额发随着低头的动作又一次向下滑落,纷纷被隔绝在了黑色镜框外。
江上清在写歌的时候很难注意到外面的动静。所以很久之后他才听到声音,回过头。
他那双温柔的眼睛里先是诧异,看到是姜含笑就笑了,然后看清楚她的表情后,又变成诧异——
“含笑你是哭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