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,韦一暝的头几不可查的动了动,呼吸渐渐炙热,喉咙里发出几声近乎破碎的轻吟,掀开一角的薄毯子下,床单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攥得皱巴巴的。

江佑摸了摸他的额头,却摸到一片冰凉。

他连忙把被子掀开了一点,就看到敞开的领口里,皮肤泛着从内而外透出来的暗红,摸起来却比江佑的手还要冰,那是强烈高烧即将来临的前兆。

内部高烧带来的不适让他微张着嘴巴,从身体里呼出的气息越来越热,殷红的唇肉眼可见地出现干渴的细纹。

江佑连忙回到桌子上拿起他的保温杯,发现里面是空的,又到门口接了杯水,插进去金属吸管给他喝。

感受到嘴里的凉意,韦一暝本能地吮吸几大口,随着喉结的上下滑动,甘甜温凉的纯净水快速入腹,他顿时被激的哆嗦一下,十分排斥地别开头,嘴里残存的水顺着嘴角无意识地滑落下来。

江佑把杯子挪开,顺手帮他抹掉水渍,却被韦一暝胡乱一把抓住了手,因为贪凉,他散发着强烈热度的掌心紧紧贴着他的手背,像是落水者抓住救命稻草。

随手把杯子放到地上,江佑反手握住他开始变得滚烫的手,韦一暝的力气很大,紧紧扣着他的胳膊,身体扭动两下,隐约有想向这片凉爽探索过来的架势。

发烧的病人需要随时调整身体温度,否则会异常煎熬,江佑在几个月前常常经历这样的不适,深知这一点的他,于是轻手轻脚掀开韦一暝身上的毯子。

韦一暝已经被换上轻薄的病号服,隔着衣料,江佑能感受到他身体也开始散发出蛮横热量。

他想去拿条湿毛巾给他擦身体降温,轻轻抽手,没抽回来,就顺理成章地放弃了想法。

四周一片寂静。

江佑在“叫医生”和“自己来”两个选项里反复横跳半天,终于向后者举起白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