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目光充满流连,充满炽热和胶着,所包含的千言万语都化作那一点浅浅的笑意。

江佑快要窒息般用力吸了一口气,抬手用力压在眼睛上,肩膀颤动了许久,泪水终于止不住从指缝间滑落。

这个世界,不,所有世界,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。

他仿佛又回到了父母刚被怪物杀死的那些夜晚,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家里,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夜晚。

几声闷雷过后,豆大的雨点像是从天上泼下来的,粗暴地打在树叶上,再顺着巨大的叶片滑落至地面。

密集的雨幕下,他很快浑身湿透,雷声掩盖了他野兽一般的嘶吼,大雨淹没了他不断涌出的泪水。

过云雨很快停歇,树下的瘦削身体倒在地上,浑身无力,双目紧闭,长长的眼捷上挂着几颗晶亮水珠,随着眼皮的轻颤,轻慢地滑落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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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佑盘膝坐在母树前,一脸麻木地跟它对视。

这是他打牌时新学的坐姿,竟然很快就习惯了。

良久,他问:“你是什么?”

母树沉默片刻:“母树,时空起源。”

他指着它那只布满黑色雾气的眼睛:“你好好再说一次。”

面对他的威胁,母树笑起来,居然有点宠溺的意味:“你找到了新的进化方向,这很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