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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遇到老童生之前,也曾找过几次书生帮忙,那些读书人一个比一个心高气傲,写个字都要焚香沐浴完了再写,略有疏忽便要雷霆大怒,声称毁了他字的走势,与之相比,盘腿坐在柳树下,甚至不计较白衣沾了泥点,一挥而就的“谢兄”,简直太随便了。

更何况“谢兄”的字还这么好看,这么规矩。

一个一个的字,仿佛用格子量过似的,字也秀气,他随意挥笔,长睫微垂一丝不苟,笔下的信却漂亮的能裱起来。

“在瞧什么?”依然是带着笑意的声音。

“您写得真好看,”鹿琼结结巴巴道。

“谢兄”动作随意,可他在鹿琼眼中,仍然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,事实上,从昨日见这位“谢兄”开始,她已经紧张好几次了。

她道:“您不需要沐浴焚香吗?”

“谢兄”笔顿了顿:“沐浴焚香?”

“之前的书生们,要柴火和香粉,说没这些是写不出来字的。”

在遇到老童生之前,她要写一封信,得送很多东西。

“字是写给人用的,焚香沐浴供奉,”“谢兄”面露嘲意,“进了贡房他们敢要香粉?”

鹿琼并不知道贡房是哪里,但她现在知道,那些书生是仗她懂得少,讹诈了她。

要是她自己也识字就好了,鹿琼又一次想。

“谢兄”写得很快,深秋的风,墨迹很快也就干了,他把信递给鹿琼,鹿琼摊开掌心,犹豫了一下。

“这是不是不够?”

这么好的字,九个铜板太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