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将账本合上，支起了懒倦的身子，巧笑道：“步不离……”

“属下在……”

步不离微微低眸，不敢看她。她不知道，她便是未施粉黛，即便一个随意的姿态，笑起来的时候也是万种风情，美得让人心慌。

“你说啊，什么时候，一个城府很深的男人会违背自己的立场，做出与自己风格相悖的事？”

步不离有些没听明白：“大人指？”

“就是，一匹狼，不吃肉了，改吃草了，一个杀手，不杀人了，改念佛了？”尉迟暮雪意味深长道。

听到这句话的时候，他心头一震。

从前的他，无拘无束，无羁无绊，而今他愿画地为牢，寸步不离的守护在她身边。大人，说的是他吗？

于是有些腼腆的回答，“那大概是，他有了想要守护的人。”

“守护？不对。”尉迟暮雪摇了摇头。

“相爷先前一直想从皇帝身边拉拢我。如果，他放任厉蔷薇杀我的嫂嫂，势必会造成我与厉皇之间关系的破裂，他可以坐收渔翁之利，又为何要暗中拦截刺客，救下嫂子？”尉迟暮雪若有所思，清亮的水眸凝着几缕不解。

听到「相爷」两字的时候，步不离心头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，喉头一梗，原来不是说他……

“可能相爷……”他想到一种可能，可又噤声了。

他不想说出这个答案，若她自己猜不到，那自然是最好的。

那日在矿山中看到相爷和大人牵手，步不离心中也是震撼的。

除了震撼，心里更多的是沮丧。

他不想让她和那个男人有太多的牵扯。

“相爷怎么？”尉迟暮雪清亮的水眸望着他，等他说出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