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路口留下的坐标,只是一个试探,季清堰敛下眸中的思虑,他浅浅地看了一眼对方,缓慢摩挲着指尖,他收回目光,离开了所站立的位置,对着白洛景说:"我们走吧。"

白洛景将这些异常点记录下来,回馈到监管机以后,他们才动身离开。

剩下的路并不远,季清堰打开门后,看着白洛景有些困惑的开口道:"白副官还要跟着我吗3f"

"当然,"白洛景绷着一张脸,不请自来般的踏入了季清堰的家:"我会保护你。"

"因为命令3f"季清堰弯唇笑了笑,目光却变的暗沉,连带着语调都阴郁了起来:"还是监视3f"

白洛景收敛着眸中的困惑,诚恳地答道:"只是因为命令。"

季清堰没有再咄咄逼人,而是转头走向卧室,声音略低道:"随便吧。"

"哦,对了,"季清堰像是想起了什么,开口说:‘白副官,小心墙面。"

"什么意思3f"白洛景看着季清堰背影,刚想跟上对方的脚步,却被健康管理机阻拦了去路,而季清堰却不肯再回答。

回到卧室后,季清堰将门反锁后,跨过一叠叠的书籍,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睡衣后,走向浴室,他打开浴缸旁的水流,目光却渐渐游离了起来。

他想起景盛池的那张疲惫的脸,眼底堆积着浓重的黛青色,没有求助,只是向外跑去。季清堰的手轻轻覆上浴缸内的水流,他解开自己的衣物,将自己浸入这水流中,继续沉思着。

外面是有什么比她的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吗3f

季清堰回握住自己的手心,他并不觉得之后离开的袭击是针对自己的,反倒觉得这仅仅只是一个暗示,但这暗示未免也太过高调。

而席渐淞对他的态度也非常奇怪,季清堰紧蹙着眉间,他倒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生命危险,但对方却依旧派了副官来保护他。而这种突发性的凶杀案件一般是会由监管机来侦办,并不会立刻就移交给执监局。

这一切是背后另有阴谋还是变相求援,季清堰都无从得知,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老师是不是也参了一脚进来。

太多的疑点反倒梳理不出一个头绪来,季清堰干脆什么都不想了,洗去一身的风尘,他擦拭着身上的水珠,换上了一套舒适的睡衣,丝毫没有自己处于危机之中的紧迫感,反倒是连手腕上的智能环都摘了下来,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。

季清堰随手拿出一本书,靠在窗台上开始继续翻阅着,他含着一袋饱腹剂,心不在焉的翻到下一页,所有声音好像都远离了他,只剩下窗外照入的些许微光。

季清堰眨了眨干涩的双眼,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下来,他从书中抬起头,将室内的光线也调节到最暗,他合上书,像是终于想起被自己遗忘在客厅的不速之客,带着些许困倦的走下楼。

"白副官这么忙,还是不要屈尊在这里办公吧,"季清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道,漫不经心的坐到了一侧的沙发上,他没有看着白洛景,而是皱着眉看向窗户。

第九章 :白昼(09)

星能的流速在季清堰的眼前骤然加大,幻化为黯淡的光线,彼此纠缠落下,他没能躲开,只是浑身僵硬的挺直了腰杆。

血色与黑在顷刻展开,白洛景手握住这片暗影,警惕的看向窗外。只不过在季清堰分神的半秒钟,玻璃窗便再次炸裂开来,碎掉的残片划过季清堰的脸颊,破碎在他的脚边。

血液顺着季清堰的脸颊向下不断地流淌着,他没有伸手去擦,黑沉的双眸注视着踏在窗台处的人影,白洛景则将他护在身后,季清堰的鼻尖萦绕着血腥味,他站了起来,从白景意的身后走了出来,红与黑汇聚着,向上延伸着。

影子消失于季清堰的脚下,他看着那道人影渐渐凝聚出一张熟悉的脸,还未等他反应过来,一柄泛着寒光的利刃带着千钧之力落下,席渐淞目光寒澈,踏着电蛇踩上了被玻璃渣刮花的地毯。

那黑影扭曲着,发出沙沙的嘶哑声,但很快便化作了一道烟尘消散在了席渐淞的刀刃之下。

“上将,”白洛景收回自己的武器扣,将星能遣散后,接过席渐淞递来的册子,很快便带着监管机一起退了下去。

季清堰只是浅浅的瞥了一眼席渐淞,伸手搭上自己的脸颊,只摸到了一手的黏腻触感,猩红的血液从伤口中流出,并没有愈合的倾向。

席渐淞沉默地找出了医药箱,将季清堰搭在脸侧的手拿了下来,替对方处理起伤口来,一边说道:“这里已经不安全了,你需要换个临时住所。”

“在执监局的监控之下吗3f”季清堰抬眸直视着席渐淞的眼睛,他的眉目间还带有些许的困惑:“我没有那么大的价值。”

在路口留下的坐标,只是一个试探,季清堰敛下眸中的思虑,他浅浅地看了一眼对方,缓慢摩挲着指尖,他收回目光,离开了所站立的位置,对着白洛景说:"我们走吧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