荆棘交汇,晦涩悠扬的文字从季清堰的身旁浮现,美丽沉寂的月光,穿透了暗沉的云雾,落在季清堰的身上,他走向无尽的轮回节点中,背后是黑暗与光明的交汇地。

他听见那些曾经遗忘的过往,那些编织成歌谣的忧郁故事,在冰冷的雪地里绘下一句句喑哑的诗歌,落幕的流光携下一道裂痕。

季清堰低下头,他闭上双眸,耳畔是熟悉的歌谣,他不知道还要一个人走多久才能够停下。

他没由地感受到心中的迷惘,季清堰抬头远眺时,却看见周围灯火稀疏,微光在静默的人群里,渐渐消失了。

无处可循,只有那一缕忧伤,带着清幽的味道,不断地吸引着季清堰,将他引向更深处的悲伤。

咳嗽声、轰鸣声带着那些熟悉的血腥走向季清堰,他抬头时,却听见自己的声响,他举起自己的手,却没有看见手心中的伤口,他的心带着冰凉的疼痛,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伤痕累累。

他看过无数文字,无数英雄故事,落幕时的悲壮,还是被众星拱月般的赞歌,都好像离季清堰分外遥远,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在往下走,前方的启示并未告诉他任何内容。

就好像一张空泛的白纸,任由季清堰随意挥洒笔墨,但季清堰并不在意,甚至连自身的存在都可以抛弃,他在恍惚中却好像看见了外婆那佝偻的身躯,温和慈祥的眉目在前方注视着他。

于是季清堰便向前走去,他开始奔跑起来,可是距离是这样的遥远,就好像永远都不会有尽头,一切就像他身上的咒记般无解。

季清堰终于停下来了,他在等待离开的时间,外婆温柔的目光安抚了他心中的焦虑与不安,季清堰咬紧了牙关,忍住自己的丢脸的啜泣,将那些悲伤的无法用言语吐露的东西统统咽了回去。

在漫长的等待中,季清堰终于睁开了双眼,入目依旧是那熟悉白色的天花板,席渐淞的味道不断地萦绕在他的鼻尖,季清堰感受到心跳的声音,在梦中过度的猜忌让他的头痛的厉害。

但季清堰只是沉默的将这一切所隐忍了下来,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,抬眸看向在他身旁沉睡的席渐淞,这场面似曾相识,因此季清堰像是忍俊不禁般挽起了一抹笑意。

季清堰就这样注视着席渐淞,他没有说话,脸色显的有些苍白,那双沉黑的眸光带上了些许沉默,还夹杂着一些复杂的情愫,他微抿着唇,声音轻柔的道:“渐淞……我。”

室内的气氛微微停滞,季清堰放慢动作,缓缓靠近了席渐淞,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,季清堰没有再靠近了,他犹豫的停在了一个安全的范围内,他知道席渐淞会觉察到,但他还是忍不住靠近对方。

无论是那温热的触感,还是那些轻柔的话语,都能抚平季清堰心中的惶恐,带他走出下一个梦魇。

季清堰的目光带着些许溃散,连对方宽厚的掌心搭在他的后腰都没注意到。

席渐淞的手臂微微用力,很快便将爱人所拢进怀中,声音带着疲倦的沙哑道:“怎么了?”

季清堰回神,他轻笑道:“没什么,倒是你,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?”

“不睡了,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,”席渐淞低声在季清堰的耳边说,心猿意马地在季清堰的耳垂上揉了揉,很快便将光幕展开。

连接的速度很快,席渐淞放开季清堰,接着开口道:“我觉得你需要看看这个。”

席渐淞将视频转送给季清堰,他的眉目带着熟悉的阴郁,神色凝重而冰凉,似乎在想着更深层的东西。

季清堰将视频点开,很快便认出了这段视频的主角以及所在地点,展逢卓麻木的神色,长虹监狱的管理一如既往的严格,灰色充斥着这里,抑制环在这里并不罕见,连同中央的控制台都镶嵌着巨型屏蔽环。

没有人能从这里逃出去,所有的管理系统坚信,但展逢卓的出现,彻底打破了这个界限,长虹全面封闭,开始自排查管理。

季清堰看着眼前的视频,伸出手点开了播放键,他的眸光带着凉,沉黑的瞳仁反射着视频的色彩。

冰凉的笑声不断地在此回响着,让人感到了毛骨悚然,季清堰的眉间紧紧地拧了起来,连同目光都专注了几分,他的神色微黯,看着进度条推往下一个节点,血色的痕迹在黑色的监控器下缓缓坠落。

滴答声不断地落下,粘稠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,季清堰的唇角渐渐持平,他坐在席渐淞的身旁,冰凉地注视着血腥的场面。

展逢卓那双空洞的双眼,血液从他的静脉处不断地向下滴落着,他手腕上的抑制环早已不见踪影,血色的山茶花绽放在监管者的身上,一切都被染成了红色,冰凉的雪花微微坠落时。

荆棘交汇,晦涩悠扬的文字从季清堰的身旁浮现,美丽沉寂的月光,穿透了暗沉的云雾,落在季清堰的身上,他走向无尽的轮回节点中,背后是黑暗与光明的交汇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