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爱人,是与我比肩的,”席渐淞像是说给季清堰听,又像是在对自己低语着,那些惧怕和狭隘的小心思似乎在这一次的坦诚中,再次消弭,季清堰怀抱着席渐淞的不安,低低地笑了起来。

“这次银心距的手笔过于粗糙,但不得不说很有效,”季清堰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平和。

“至少外星域看到他们的诚意了,”席渐淞的声音略沉,连带着倦意都消散了干干净净。

季清堰的神色微黯:“那我们的行动就要加快了。”

“不要着急,”席渐淞轻声道,他的声音喑哑,带着微凉的沙粒感,让季清堰的耳朵有些痒。

“他们是会提前出手吗?”季清堰的声音轻飘飘的,像是在下一秒就要消散在耳鬓厮磨的气息之中。

席渐淞那双茶金色的眼眸微动,喉结上下动了动,半响才吐露出一句确凿的言语。

“那就让我去吧,”季清堰低语道,他的眸光带着微弱的亮光,像是浸在水中的新月,季清堰思考片刻,有些无奈地开口道:“抱歉,我只是太想抓住他们的尾巴了。”

季清堰承认了自己的心急与无奈,他的眸光微黯,总是充斥着温和的眸光泛起了波澜,他轻轻地叹了口气。

“外星域的关注对于你来说过于沉重,”席渐淞开口说道,他的内心已然松动,又回想起跟穆长云的对话,他知道季清堰所背负的东西比他的猜想来的更要沉重。

因此席渐淞什么都没问,季清堰也什么都没有说,两个人都维系着一种微妙的平衡。

“保护好自己。”席渐淞开口道,银色的光华在季清堰的身旁亮了起来,他的神色微凉,分割出来的指挥权被掩盖在温柔的亲吻之下,季清堰的神色带着些许挫败,但很快,他又挽起了与平时无异的笑容。

异动的文件已经传到了季清堰的智能环上,他周遭的气场也开始变得凝重起来,季清堰的目光再次描摹着席渐淞的身影,他的言语在喉咙中顿了顿,过了片刻才开口道:“接下来总录的会议辛苦你了。”

他显然已经收到了消息,季清堰的眸光微落,有些头疼,但他不准备参与这件事,毕竟还有席渐淞在。

席渐淞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,只是危险地笑道:“吵架这种事,一回生,二回熟。”

他们在飞航上告别,向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,季清堰戴上兜帽,看着玻璃窗倒映着自己的面庞,他已经过了一遍席渐淞传来的文件,东区的街道上的异动,被检测出来与景盛年星场如出一辙的反应。

季清堰察觉到了麻烦,也察觉到一丝异动之下的线索,或许这次与之前都不太相同,他的眸光再次落在光幕之上。

“季院士,这个人似乎不太对劲,”身旁的专员匆忙地从巷子里钻了出来:“我们必须尽快的控制住他。”

季清堰的目光落在了东区的地图之上,他方才在飞航上就已经派遣出了监察机,但看到幼儿园的标识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间,他的声音也因此变得尖锐起来:“先把人引出幼儿园。”

季清堰的直觉在给他多次发出预警,一切都很不对劲,自他们步入这所冷清的幼儿园起,层叠的波澜悄无声息地泛起。

孩子们嬉笑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,等季清堰抬起头时,身旁的专员已经被吊在了钟楼的顶端,鲜红的血液缓缓地流淌下落,将洁白的地面再次染红。

身着灰袍的男人低低地笑着,他站在季清堰的面前,冰冷的阳光照亮了这个带着可怖伤疤的男人,他的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,像是要说些什么,但很快便停止了自己的发音。

对方清了清嗓子,因为太久没有说话,嗓子发出费力的沙哑声,那双熟悉的紫色双瞳注视着季清堰所伫立的位置,诡异地笑了起来,他的眼眸晦暗无光,像是无机质的玻璃。

“我们……又见面了,”灰袍者的声音断断续续,很快又恢复了正常,他的眸光沉默,像是等待着季清堰的回应。

“你想要说些什么?”季清堰以平静的目光注视着灰袍者,神色却带上了连他自己都未曾觉察到的悲悯。

他的心为这无名的灰袍者而感到悲哀,即便没有任何的理由。

“你应该为此感到庆幸,季清堰。”灰袍者微笑着,冰冷的目光中没有任何的杀意,但却让季清堰感到了威胁。

“你要是没有出现,这里所拥有的一切,都会夷为平地。”灰袍者展开双手,他的右手凝聚出一抹银光色,指挥棒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中,他的嘴角牵扯起笑容,伤疤在灰袍者的面容上扭曲了起来。

“为了我的爱人,”席渐淞缓缓靠近了季清堰的颈间,他吐息温柔,只需一霎那的时间,席渐淞便看见那抹渐渐晕染开来的绯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