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教育:“橘子不能吃太多,不然会上火的,咱们一人一半刚刚好。”
暴风雨的中心,宫中的鲜血已经被冲刷干净,除了行走的宫人脸上那无法掩饰的紧张,似乎又彻底恢复到了以前。
唯一不同的,便是大皇子三皇子身死,受惊之后的二皇子与四皇子,便越发的活跃起来。
二皇子更是信心满满,对身边人道:“老大死了,老三也死了,如今无长无嫡,父皇还能选谁?”
要知道母妃一向受宠,他自小也是父皇最为宠爱的皇子。
以前是皇后作祟,因为嫉恨母妃得宠才偏选了三皇子充作嫡子,如今三皇子自己倒霉死了,那他就是胜算最大的。
身边的谋士却察觉不对,低声劝道:“殿下,此事处处透着诡异,咱们还是小心谨慎一些更好。”
二皇子皱了皱眉:“可这大好机会,若是错过了,将来肯定后悔莫及。”
谋士却指了指一个方向:“禄亲王和太后死了,可那位王妃却住在宫中。”
“圣上对她多有宽容,属实诡异。”
禄亲王帮大皇子谋反,连太后都被绞杀,可偏偏禄亲王妃和珠玉郡主活得好好的。
昨晚参与宫变的兵士九死一生,活着的那个如今也被灭口,除了圣上的亲兵之外,无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若说大皇子逼宫谋反,拼死一搏,他相信,可禄亲王会豁出去帮他?
二皇子沸腾的热血也冷静下来:“确实很不对劲。”
“最重要的是,帝后对那日之事讳莫如深,却对禄亲王妃与珠玉郡主恩宠有加,这实在是古怪的很,不得不防。”
“殿下,不如先让宸妃娘娘去探一探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,再做打算?”
二皇子一听,点头道:“好。”
宸妃得了二皇子的催促,立刻便上下打听起来。
她好歹是盛宠不衰二十年的宠妃,虽不如皇后掌控中宫,但也有自己的路子。
可是这一次,宸妃上蹿下跳,花费了不少力气,打听到的消息却极为有限。
甚至于好不容易见到了皇帝,宸妃巧笑嫣然,温柔体贴,等皇帝心情好了才问起:“陛下,可怜柔嫔妹妹惨遭横祸,皇后娘娘今日繁忙,竟连她的身后事都忘了操持,不如……”
话音未落,却见皇帝变了脸色。
“宸妃,管好你自己,别做多余的事情。”
皇帝阴沉着脸,竟是直接起身离开了。
宸妃一路追上去,却也只得到一个冷漠薄情的背影。
惨白着脸色,宸妃拧眉道:“陛下这是怎么了,即使闹得最厉害的时候,他也不会这般对我。”
当着所有人的面,半点面子都不给她留。
宸妃哪里知道,柔嫔被绞杀之前疯狂喊道:“狗皇帝,你以为自己赢了,哈哈哈,这皇宫之内多的是绿帽子,四位皇子全是别人的血脉。”
“任由你机关算尽,屠杀亲弟,到头来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。”
即使柔嫔立刻被绞杀,这些话语却也砸在了皇帝的心头。
理智上,皇帝相信除了三皇子,其余三个皇子都是自己的血脉。
可是情感上,他却控制不住的猜疑,以至于宸妃提起柔嫔,直接戳中了他的软肋。
得到宸妃的信息,二皇子也是眉头直皱:“父皇为何大怒?”
宸妃委屈道:“本宫哪儿知道,一提到柔嫔,陛下脸色难看的很。”
“不应该啊。”
二皇子心底觉得奇怪,三皇子与柔嫔死在逼宫那日,按理来说,父皇应该对他们充满愧疚,大肆恩宠才是。
可是现在,三皇子与柔嫔的丧事简直可以用寒酸来形容。
他原以为是皇后趁着皇帝分身乏术,故意作践,宸妃甚至打算为皇后上眼药,谁知……
“逼宫那日后,父皇从未召见过我与四皇子。”
宸妃脸色一沉: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。”
二皇子眼神变幻:“母妃,还得劳烦你往长春宫走一趟。”
禄亲王妃与珠玉郡主如今正住在长春宫中休养,皇后那边是不可能探出消息来的,这对母女倒是可以利用一二。
宸妃心底着急,也顾不得与这对母女不合拍,特意命人准备了人参鹿茸,亲自捧着去了长春宫。
谁知还未进门,她便瞧见了昭妃的轿子,脸色又是一沉。
“这个贱人。”
宸妃暗骂一句,昭妃比她笑了许多岁,两人争抢皇帝的宠爱,这些年来针尖对麦芒。
进了门,宸妃掩住心底的厌恶,露出真切的笑容来:“汪家妹妹,听说你有病了,这些日子可有好一些?”
禄亲王妃靠坐在床头,脸色惨白,气息孱弱,瞧着确实是大病的架势。
不过她一直以来都是这幅模样,每次瞧着都要死了,偏偏又活了下来,如今禄亲王都死了,她这个王妃却还活得好好的。
珠玉就坐在床前,脸色冷冰冰的,听见声响头也不回。
昭妃刚得了母女俩的冷脸,乐得瞧宸妃的笑话:“呦,太阳打西边出来了,宸妃姐姐竟是贵人踏贱地。”
“昭妃妹妹说的什么话,有汪家妹妹在,就算是陋室也蓬荜生辉。”宸妃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。
昭妃冷哼一声,不知道想到什么,缓缓起身:“汪家妹妹既然身体不适,那我就不多打扰了,珠玉,以后你也该懂事有些,照顾好你母亲。”
说完看也不看宸妃,径直离开了。
宸妃脸色一沉,转脸又是笑容:“妹妹,你也不要太过伤心,还是自己的身体最重要,你多想想珠玉,若是连你也不在了,她可怎么办。”
禄亲王妃依旧是那副浅浅淡淡的模样:“多谢娘娘关心,臣妇没事,只是老毛病了。”
“老毛病也不该粗疏大意,回头请太医过来仔细瞧瞧才好。”
又让人将人参鹿茸这些珍贵药材送到床前:“我也帮不上什么忙,这些妹妹收下,若有用得上的就最好。”
禄亲王妃扫了眼那人参,看着该有百年,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。
宸妃倒是下了血本。
禄亲王妃点了点头:“多谢娘娘。”
宸妃见她收下,眼底一喜,再一次旁敲侧击起来,想弄清楚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哪知道她一提,禄亲王妃便双眼通红,拉住她的手哭诉:“娘娘,天可怜见,这些年我一直病着,珠玉有被打发去了凉州,近些日子才回京。”
“王爷在外头要做什么,从来不与我商量,我一个妇道人家久居内宅,又能知道什么。”
“若是早知道他竟敢……竟敢如此胆大包天,就算为了珠玉,我也是要大义灭亲的呀。”
“幸亏陛下圣明,知道内宅夫人无辜,格外开恩,我们这才能保全性命。”
“还请娘娘多为我们母女美言几句。”
宸妃尴尬的挣脱开手,应付了事的说:“好好好,我会为你求情的,不过你们是夫妻,禄亲王做了什么,难道你真的不知?”
禄亲王妃只呜呜呜的哭:“娘娘是知道的,自从寿国公府那贱人进了王府,挤兑的我在王府里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