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云安这辈子备受宠爱,很是会装可怜博关注,坐在车里头一脸无辜,完全没有了在宫内能言善辩的模样。
作为大哥,赵云衢向来是宠弟弟第一名。
瞧他这幅可怜巴巴的架势,伸手就弹了额头:“没有怪你。”
赵云安嘿嘿一笑,直接挪到他身边,抱住他的手臂撒娇:“大哥,方才可吓死我了。”
“这好好的,圣人忽然就想起了我,皇后和宸妃娘娘满口夸赞,弄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,生怕他们下一刻就变脸,直接把我咔嚓了。”
赵云衢无奈,捏着他的脸颊揉搓:“原来你也知道怕。”
临了却又安慰:“放心吧,永昌伯府一日不倒,就没有人敢动你。”
赵云安自然也知道这一点,笑嘻嘻的说:“幸亏我有一位好大伯,还有一位好大哥,所以什么都不怕。”
赵云衢被夸得心底熨帖,他与父亲苦心筹划,为的不就是庇护家人。
“大哥,你说圣上为什么要那么说?”
总不会是真的觉得他讨喜,合眼缘,所以才单纯的喜欢。
赵云安对自己可没有这么莫名自信,他又不是银子,不可能人见人爱,魅力无穷。
听到弟弟声音中的担心,赵云衢微微叹气:“如今,我也猜不透圣上的意思了。”
经此一事,赵云衢心底的皇帝深谋远虑,连带着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深意,君心难测这一点,赵云衢体会深刻。
赵云安想了想,很快又把复杂的念头抛之脑后。
“不管为什么,总归对我来说是好事,想那么多也没用。”
赵云安抬头道:“大哥,有圣上那些话在,将来谁还敢让我落第。”
“哎,寒窗苦读都白费了,早知今日,我随便读一读就成了。”
赵云衢摇头,又弹了一下他额头:“你敢。”
“你敢不敢,我是大哥的弟弟,自然不能荒废学业,将来堕了永昌伯府的名声。”
赵云衢听了却又笑:“你啊,这张嘴实在是厉害,也不知道像了谁。”
“那还能像谁,肯定像了我家才华无双,英俊潇洒的大哥哥。”
逗得赵云衢开怀大笑。
笑闹了一会儿,赵云衢又皱起眉头:“原本你改了心思,要参加明年的秋闱,可圣上这么一说,反倒是不好直接去了。”
不然的话即使赵云安一路顺利中举,也会惹人非议。
看似康庄大道,赵云衢却不想让弟弟一个劲往前冲,只怕过犹不及。
赵云安一听苦了脸:“果然好事不能占全了。”
“终归你年纪小,再等两年也是一样。”
赵云衢安慰道:“再者老二心底憋着劲儿,你若是一道儿去,他那边也不会高兴,等两年岔开了也好。”
这倒也是。
赵云衢拍着他肩头:“不用为伯府担心,圣上龙体安康,这几年终归是安稳的。”
他没提的是,不管是二皇子,亦或者四皇子,在之前的四子乱斗中手脚都被剪了个干干净净,根本没可能威胁到皇帝。
禄亲王与太后一死,如今的朝堂,已经是皇帝的天下。
其实赵云衢也想不明白,皇帝为何不早早的立下太子,毕竟他膝下如今只有两个皇子,皇帝年事已高,子嗣单薄,谁知道将来还能不能生?
早些立太子,将来这太子上位也安稳一些。
难道在皇帝的眼中,江山社稷,父子亲情,都不如他自己大权在握来得实在,所以才一直拖着不肯吗?
赵云安很快也想通了:“也好,正好我在家多陪陪娘。”
“你能想通就最好。”
赵云衢叹气道:“古有甘罗拜相,可年少有才者,才更应该谦逊收敛,否则便成了出头的椽子先烂。”
“安儿,你要记住,人生在世不可争一日之长短,须看一世之长。”
赵云安靠在他肩头,笑道:“大哥不必担心,道理我都知道的。”
“不就是等几年,等大伙儿都忘得差不多了吗,弟弟从小就惫懒,乐得如此。”
说完这话,赵云安严肃了神情,盯着大哥道:“大哥,我有件重要的事情与你商量。”
见他面色严肃,赵云衢也拧起眉头,庄严以对:“你说。”
赵云安指了指自己的脸颊:“过年我就十三了,你还捏我的脸觉得合适吗?”
赵云衢愣是没崩住,扑哧一笑:“谁让你小脸肉嘟嘟的,手感极佳。”
赵云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,最近他抽条,人看着也瘦了不少,偏偏脸上的奶膘一直没下去,硬生生破坏了成长的气息,依旧带着几分孩子气。
“瑾儿不是更胖更好捏?凭什么只捏我?”
赵云衢却理直气壮道:“瑾儿还小,脸皮太嫩了,捏了就会红,你就不一样了。”
“我家七弟脸皮多厚,那是从小练就出来的,现在再不捏过两年就没了。”
说着又开始动手动脚:“来来来,让大哥哥再感受一下。”
赵云安差点把白眼翻上天:“大哥哥,你要再这样,咱俩就没法做兄弟了。”
“做父子也成。”赵云衢哈哈笑道。
反正他比七弟大了十岁,是把他当做半个儿子养大的。
赵云安鼓起脸颊生闷气。
赵云衢便搂住他安慰:“七弟你看,我捏你,你捏瑾儿,我都把儿子送给你玩了,可不能因为这些小事跟大哥哥生分了。”
“来,再让哥哥捏一下,回头让瑾儿还。”
赵云安也憋不住直笑:“真该让瑾儿看看你现在的嘴脸,啧啧,连儿子都坑。”
他家小瑾儿多好,多乖,仰望着自家父亲,可惜在他眼中高大威武,严肃端方的亲爹,这会儿直接把儿子卖了。
可怜小瑾儿还在帮忙数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