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到这里,他先是安抚,以最快的速度拿出方案,稳定了人心。
他也没有迅速离开。
他在等。
果然,就有人跳了出来。
看着那几个瞬间门灰头土脸的人,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。
有人喊:“周总,我们肯定听你的!”
“就是,有的人说是给我们谈条件,谁不知道钱都进了他们自己腰包!”
“如果有办法,谁愿意闹事啊,至少我们不愿意!周总的方案明明已经很好了!”
周声示意许朝把刚刚那几个带走,找找背后到底是哪一方的人。
周声见过的真正的大规模的罢工,普通人是很容易被裹挟其中的。
他们被势力推着走,不乏被有心之人引导利用,成为政治利益斗争的牺牲品。
那时不少人饮弹而亡,被乱棍打死。
又何其无辜。
这是周声最不能容的。
人群渐渐散去。
周声站在那儿,很久没动。
“周总。”保镖上前两步示意。
周声转头,顺着对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,发现那边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的车。
“你怎么会来?”周声上车,眉间门还带着不曾褪去的冷肃。
储钦白从窗外收回视线,目光在周声的脸上寻梭了一圈。
“来接你,事情处理完了?”
周声点点头,“差不多。”
储钦白倾身,替他拉上安全带,扣好。
扣完了却没有第一时间门退开。
周声感觉到了被熟悉气息包围的感觉,眨了眨眼睛,眉目不自觉柔和了下来。
靠着椅背,手指绕了绕储钦白的领带,“储哥。”
储钦白把领带拿走,挑眉看他,“这语气,听起来像是想撒娇?”
周声抬眼,“我不会。”
储钦白又把领带还给他,“轻易就能让我心软,这还不会?”
“说得我好像很厉害一样。”周声语气懒懒散散,有一下没一下扯着领带,“你要不心软是想干什么?发脾气?”
“刚刚那种情况就不要站那么近,保镖在都架不住有些人发疯,明白吗?”储钦白脑子里闪过他刚刚站在人群的样子,又想到了那张照片,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,又突然问他:“你小时候什么样子?应该没有刚刚这么厉害,很可爱?”
周声疑惑这形容,“可爱?”
储钦白:“喜欢兔子的周总就很可爱。”
储钦白毫不犹疑提起周总那点不为人知的喜好,把人揽了揽,丈量着薄韧的腰身。说:“该让你再胖一点。”
周声因为痒,微躲。
小时候的自己?周声已经不太记得了。
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,被奶妈和母亲追着跑的那个院子,被父亲抱在膝头学写字的力度。
那小小的四四方方的天,不知人世疾苦的年岁。
太遥远了。
周声停止短暂的回忆,岔了话题问他:“你不忙?”
储钦白看着周声的眼睛。
一样的清黑,一样的纯澈。
就算dna显示,他是“周声”,但储钦白有种预感,照片里的小豆丁要是长大了,也合该拥有这样一双眼睛。
储钦白低身吻上周声的眼皮。
说:“是有事,明天我要飞一趟外地。”
“去做什么?”
“有个新项目要谈,顺利的话,明年三月就开机了。”
其实还有一个理由。
此次要去的地方,是薛奇联系的那个历史学教授选择安度晚年的地方。是顺势而为,也像是命运般的巧合一样,横竖总会走这一趟的。
至于结果,未知。
周声有些累,侧着头闭眼,发梢扫在储钦白的袖子上。
像呓语呢喃,“那一路顺风,早点回来。”
那个向来往前,走得不回头的人,现在躺在他臂弯,像是倦鸟归巢,停在了栖息地。
储钦白眉目收了凌锐,不忍打扰,凑在他耳边低声应他,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