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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们主仆才二人走出长廊,身后响起瓷瓦破碎的声响。扭头一瞧,竟是二姑娘气得急,顺手砸了廊柱下的几盆绿植。

陆芍听心里一颤,她也是头一回说这些弯绕的话,面上强装镇定,心里还是有些打鼓。

到了兰德院,照例请早,王氏又提了冲喜的事,听了那么二三回,陆芍也有些看开,只低头问了日子。

王氏料准她会应下,便说:“眼下靳濯元还未醒,太后的意思自是越快越好。”

倘或他醒了,这事就不好办了。

陆芍也明白冲喜拖不得,只是日子定在后日,她多少有些失措。

清梨院内,流夏满腹牢骚地清点身家:“姑娘怎么睡了一夜就应下了?”

陆芍坐在妆台前,柔嫩的指腹拨弄着黑漆描金嵌染牙妆奁上的锁扣,这个妆奁,是祖母买来,给她收纳簪钗环佩的,里头放着几件银饰。银饰放置久了,许久未有清洗,稍显暗淡。饶是如此,不难看出莹亮的底子。

“横竖府里也未将我看作至亲,与其留在这儿,还不如寻个其他的地方瞧瞧看看。说不定提督府并不像外人说得那般不堪,也不似我们听到的那样,纵使厂督性子阴郁,我乖巧些不去招惹他,他碍于太后娘娘的脸面,也不能将我如何。”

流夏撇着嘴:“可姑娘要嫁的到底是阉人阉人是不能行”

流夏长她几岁,床帏里的事多少知道一些。可陆芍却是甚么都不明白,祖母去时,她既未及笄也未说亲,谁同她说那些夫妻之道?

睫毛扑扇了一下,认认真真地问道:“行甚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