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仵作将这几日的勘验一一回禀,靳濯元蹙着眉头,紧盯着木板上的尸身,缄默不语。

半晌,过道处传来几阵脚步,拴着铁链的木门被人推开。福来站在一侧,替后边的人让出道来。

靳濯元回身望去,只见一身着簇新袄子的小丫头,正提着食盒,捂着口鼻,施施然向他走来。

“你来做甚么?”这话像是质问陆芍,眼神却是盯着福来,大有苛责的意味。

陆芍摆了摆手,腥臭的味道钻入鼻尖,她不适应,小脸不自觉皱成一团。

“别怪福来。是我听闻你晨食用得少,怕你饿着,便做了些温吞的南食给你送来。还有就是昨夜就是昨夜”

靳濯元抬了抬眉,心情舒展:“看来是长记性了?”

她愣了一瞬,后知后觉这“长记性”所谓何事。她羞赧地垂下眸子,睫羽像两把小扇子,扑扇了两下。薄薄的指甲揪扣着食盒的提柄,只觉得臋上仍在隐隐作痛。

“总之总之是为了身子,您好歹吃些。审理案件也不差这一时半会。”

他清早一直呆在阴暗的诏狱,竟不知外头已过了午时。

“你用过午膳了吗?”

陆芍摇摇头,她昨夜去了趟重泽楼,回时身子乏累,睡得昏沉,今日醒来,被褥掖得整齐,暖和不透风,就连帐帘也被拉得严丝合缝,遮住天光。唤来流夏和云竹,才知已近巳时。

原以为是流夏心疼她,想让她舒舒坦坦地睡一清早,开口一问,才知流夏今日还未踏入主院,思来想去,这褥子和帐帘,应当就是厂督的手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