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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芍一时怔愣,从来没听闻吃到金钱币还能收到礼单的,余州时不兴这个,也不知汴州的风俗是否向来如此。

她一时拿不准主意,不收怕失了的规矩礼数,收了也怕欠下人情。

吴夫人见她犹豫,便说:“都是市井的一些小玩意,上不了台面的,送给芍芍,也就图个闲趣喜庆。”

一听是些个小玩意,便想着大抵是些摩罗、九连环、孔明锁之类打发时间的玩具,便不再推脱。

她随着吴夫人入了屋子,推门前一瞧,地上密密麻麻摆着好几个酒坛子。

陆芍侧退一步,生怕不小心碎了酒坛:“夫人,不是说是些小玩意儿吗?怎么会有这么多酒坛子呀?”

吴夫人也不急着去掀酒布,只是说:“听闻掌印喜好美酒,正巧府里有着几坛金盘露,便想借芍芍之手,赠予掌印。”

靳濯元喜好美酒?

从来没听说过。

陆芍入府至今,从未见过厂督饮酒,更遑论是“喜爱”两字。她笑着说道:“厂督从来不喝酒的。这么些好酒,就算带回去,也是牛嚼牡丹,尽被糟蹋了。”

吴夫人只以为她拒绝自己的贿银,一时间也不想同她弯绕,直接将话敞开来讲。

“不瞒芍芍,掌印前几日在宫里拿了人,这人正是我的兄长吴友轩。我自知兄长秉性,他自小到大,都是忠厚老实的人,哪里做得出贪没银两的事来。依我说,他定是受了奸言佞语的蛊惑,给人当枪使了。”

她边说边掖眼泪,顺道还通过拭泪的间隙,挪眼打量陆芍的神色。

陆芍有些惊讶,这人是厂督拿的,吴夫人却向她申诉冤屈。

难不成在外人眼里,她还有令东厂提督放人的本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