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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轻声呢喃着, 一时猜不透太后的心思。

福来也不知太后葫芦里卖得甚么药,换作先前,纵使没有掌印亲自出面,太后碍于掌印的权势,也会给司礼监的人三分薄面,不敢明着相对。

不过是出了趟城,慈福宫这厢就同绷紧的拨浪鼓鼓面,轻轻一敲,便能击起极大的声势。

外头天凉,他想劝陆芍回宁安殿等着,陆芍不依,生怕自己一走,太后出尔反尔,不肯放回流夏和云竹。

不多时,金瓦朱墙笼罩在中冬日的凛寒中,六角双层的宫灯煌煌亮起,照出纱绢装裹的灯衣。

大抵是临近除夕,宫灯的灯衣焕然一新,绘有节令风俗、瑞兽祥禽、盏盏连成一片,如花焰万枝开。

本是热闹的节日,慈福宫殿外却异常冷清。寒气一寸寸侵入体内,陆芍紧裹着斗篷,指尖冻得通红。她揉搓着自己僵冷的手指,蓦地,菱花槅扇门被人推开,红色织金马面扫过门槛,宫灯下,长公主眉头紧拢,少了平日的轻佻张扬,神色肃然,却又有几分心不在焉。

她拢着手炉,眼神缥缈地往汉白玉石阶上走,大抵夜色昏暗,没细瞧底下的路,身子一趔趄,怀里的手炉‘铿锵’一声落在地上,有灰碳滚落出来,骤然扬起几片火星。

陆芍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手,又拉着她远离火星:“殿下小心。”

萧双宜瞥了她一眼,少见得没同她争锋相对,甚至还道了声谢,魂不守舍地沿着宫道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