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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谁能料及,从来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,有朝一日也会将‘死’挂着嘴边了。

因真正无关生死的人,才不会计较这么多。当他开始言说‘死亡’,那他也有了向生的念头。

靳濯元也不知道,他这样坠入泥地没入黑暗的人,也能挣扎着往上爬吗?

怀里软玉生香,清浅的呼吸声自耳边传来。

整整一月衾寒枕冷,今夜纵使熄了炭火,浑身都流淌着暖意。他将自己的手,勉强塞入陆芍紧握的小手内。

一如头回犯病,陆芍将温热的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。

认命似地自喃:“分明是我栽在你手里了。”

正旦这日,极为应景地落了场雪。

院内名贵的树木修了新枝,飞雪穿舞其中,很快堆在枝上,漆了层白。

陆芍醒时,身边的被褥已经一片凉意。她轻唤了一声厂督,屋内寂寥无声,便揉了揉眼,唤流夏和云竹进来替她洗漱绾发。

流夏见她神色疲倦,眼底染上一层忧切,她只疑心昨夜厂督有没有为难她,却又不好贸然直言,便只能兜着圈子问道:“夫人,你面色怎这般差?有甚么不舒坦的地方吗?”

陆芍摇了摇头,只是捂着自己的小腹,宽慰她道:“大抵是来了小日子,面色差些也不奇怪。”

流夏这才点头,接过云竹递来的香膏,在掌心化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