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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心里寡欢,眸底酸涩不止,却再也没有落泪的力气。

不多时,屋门复又声响,靳濯元披着狐裘,端着甜粥和汤药,朝她这处走来。

一旁还放着一小碟酥糖。

汤药气味儿浓重,直冲鼻尖。陆芍抬手掩住半张小脸,眉头显而易见地拢在一块儿。

靳濯元将她的小动作纳入眼底,记起午间喂药的事,只觉得自己下唇仍在隐隐作痛。

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,惹得陆芍掀眼朝他望去。

他的薄唇上有一块破皮的浅红齿印,喂药时,被陆芍咬的。

陆芍瞧着瞧着,便将午间的事悉数记起,面色一赧,立时调转视线。

“想不认账?”

靳濯元在榻前的嵌玉镶鎏六方凳上落座,一面调侃她,一面吹着甜粥上的热气。

白生生的小脸上终于蒸腾出一抹血色,不多时,好似记起甚么重要的事,眼底总算有了些细闪的弱光:“厂督,你午间说的话,作数吗?”

靳濯元舀粥的手一顿。

见她眼底浮着希冀,像是薄脆的瓷盏,一不留神就要摔个粉碎,他心中不忍,便将汤匙递至她唇边:“喝完,便作数。”

陆芍撑直身子,云锦褐色的锦被自双肩滑落,她生怕厂督反悔,便直视着他的眼,当堂对质一般,一字一句问道:“绣坊的契书当真能落回我的手里?厂督不再将我圈在府中?我能做自己的买卖营生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