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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茹儿察觉出她的小心思,直觉她并非是逛瓦子逛得乏累, 才想着来重泽楼歇脚。她双手托着小脸,意味深长地打趣道:“芍芍当真是盯得紧。”

陆芍被她这句话闹了个脸红,端起面前的茶盏遮掩道:“姐姐说甚么呢?”

随后又反思起自己的举动,她不自在地将碎发别在耳后,难不成她表现得这么显眼吗?

裴茹儿笑她道:“我以为掌印是个不好相与的,前脚还血冷心硬地生擒杀手,后脚便敛起阴郁,柔声告知你自己的去处。他大可以说自己有要事相商,迫不得已让你一人留在灯市。可他却将商讨之人、商讨的去处,连着你回府的事宜一一交代,预备妥当。我在汴州这么多年,从未听闻他身侧站过哪个姑娘,更别提待哪个姑娘上心。这样的人,要么孤孑一生,一旦认定了谁,大抵都是头撞南墙,纵使撞得头破血流,也要笑意盈盈地站在你面前,然后同你说‘你能不能喜欢我一些,哪怕只是一点点’。”

最后一句说得极轻,也不知裴茹儿是打哪儿首小曲儿中听来,抑或是从话本上瞧来的。

陆芍愣了一瞬,似是记起厂督说过类似的话。

“芍芍,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?”

那是她被厂督禁足的头一日,听了这话,陆芍只以为这是他占有欲使然,便没有接过他的话。听裴茹儿这么一说,她鼻尖突然泛起一阵酸涩。心里紧绷的弦稍有松泛。

“可他为甚么要喜欢我呢?”

裴茹儿被她问住,她方才说得那些,大多是从话本里头瞧来的,只学了浅薄的字面意思,说到底也是纸上谈兵,她自己也尚未出阁,哪里能替陆芍分辨。

但是今夜,她却有些蠢蠢欲动。

“大抵是瞧到他的那一眼,便有种落地生根的归属与契合。”

陆芍还是一头雾水,她就着裴茹儿的话细想了片刻,愈想愈觉得不对劲,抬眼去瞧裴茹儿时,只见她双手托着小脸,白腻的雪腮蒸腾起红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