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靳濯元将她的乌发披散下来,拿手梳散:“这些都是祖母教你的吗?”

陆芍摇了摇头:“是我自己想的。余州不比汴州繁盛,费不了多少心思。但是丰乐街铺面众多,要在众多铺面中脱颖而出,也得想些法子才是。”

靳濯元是谈判审人的老手,在做买卖方面兴许不及陆芍,他勾了勾陆芍的下巴:“夫人聪颖,往后我要三书六礼、明媒正娶的聘你,是不是得挣一份更大的家业才行。”

陆芍红着脸,低首咬了一口他的指腹:“我早就嫁了你。”

“这算哪门子婚娶?”他将指腹上的湿濡摁在自己唇上:“别人有的,我一份不少你。”

陆芍神情微怔,对上他肃正认真的眼神,唇边缓缓漾开笑意:“那你多做些好事,像赋税改革那般,做些于百姓有益处的好事。”

“你还知道赋税的事?”

“我才不懂甚么政令时局,只是在回汴州途中,偶然路过一个小县,歇过一夜。那里的农户受官绅剥削,苛捐杂税,徭役繁重,日子过得苦不堪言。后来回了汴州,我听见你同周大人的谈话,顺州自清查溢额脱漏后,是头一个推行赋税改革的。尽管试行艰难,但是顺州将赋税徭役尽数折合成银两,均摊之后,减少了官府贪污的名目,农户也去除重役,有更多的时间收种。这不是于百姓有益处的好事吗?”

靳濯元勾唇笑了笑:“我推行赋税改革,不过是因外祖父受了贪税的冤屈。他们过得好与不好,同我没有干系。我自然也不是你嘴里的好人。”

“那你只将外祖父的冤屈洗刷不就成了,干嘛费这么大的劲儿,要将一整个贪污受贿的局面都扭转过来。”

靳濯元语塞。

“因为厂督总是自恃恶贯满盈的人,似乎只有这样,才能将那些瞧不起的人踩在脚下。可是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,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装作恶人,做好事又不丢脸,不用藏着掖着。或者你往后做了好事,偷偷与我说,我准保不说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