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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站在方桌侧边,没有坐下交谈的打算,说话时语气生疏,偏偏话里又带着小辈的体贴,挑不出甚么错处。

“是热是热。我瞧着眼下这个时辰日头毒辣的很,你是要回府去吗?”

魏国公抿了抿嘴,声音很轻,说话时没甚么太大的波动,很快湮没在正店沸扬的笑语中。

陆芍抬眼,瞧见魏国公疲累的深陷在细纹堆蹙的眼眶内,不过一段时日未见,有那么一瞬间,似是老了许多。

她喉头发涩,心绪杂陈,纵使幻想的温情只是镜花水月,但血缘亲脉摆在那儿,只要血液流淌,那便是热的。

她只好主动问道:“父亲有事要同我说?”

魏国公几度张口,对上她坦然的眼,又愧怍地垂下头去。

陆芍见他踌躇缄默的模样,心里的疑惑有了着落。她紧攥着手里的扇骨,粉薄的指甲嵌入掌心,晕出一圈冷白。

她虽然同魏国公府不再往来,可看守王氏的人手并未撤去,里边但凡有些风声,守卫都会差人回禀。

陆芍知晓,近段时日的魏国公府一点儿也不太平,王氏自寒食节之后就被看押在兰德院内。

靳濯元只下令看守王氏,并未禁止府里的人往兰德院走,魏国公和她终归是结发夫妻,心里悲戚时,不免过去看她几回。可她除了冷言冷语,便是满嘴胡话,说得急了,发髻散乱,眼底通红,似是患了癔症。

也不知底下哪个嘴碎的人,城里头发生的时,不过多久,就被她传至樊金寺。陆婳本身就不愿呆在城郊,隔三差五寻事挑衅。一听府里出了事,性子愈发乖张,初时只是摔摔东西,后来发觉自己吵闹并不奏效,便想以自戕胁迫,闹得樊金寺一片乌烟瘴气,吓走不少香客。

师太实在没法,只好托人下山,将此事说与魏国公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