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香灰和烧香的饼子都是沈琬自己带来的,还未正式开始焚香,光是霜灰慢慢热了,便仿佛已有暗香袭来。
等烧香饼子燃得渐渐成势,沈琬便用一把小银匙把四周香灰完全覆盖到烧香饼子上,又将云母隔片放到香灰上面。
做完这一切,沈琬才去匣中捻起了一颗香丸,轻轻置放于云母隔片上。
底下香灰慢热,众人也不敢催促,但也不消片刻,便有阵阵沁人的香味一丝一丝渗入口鼻,幽幽的,却又仿佛一直能萦绕不散,像是刚刚摘下来的一把花在人身边。
有人忍不住问:“这是什么香,我从没闻过。”
沈琬道:“藏春不下阁。”
窗外春光潋滟,芳树林青,花盛鸟鸣,仅仅只是不负春光,便已是辜负。
藏春且住,我不下阁。
众人都心头一震,再去细闻,果然觉得那香中已经藏满了春意。
崔若仪扬唇含笑,这个外甥女没有辜负她的期望。
接下来,沈琬又以同样的方法焚了其他两种香,分别是玉堂清霭香和瑞和香,只是换了隔片与香炉。
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许久,但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不耐烦,反而意犹未尽。
其中一位夫人道:“若仪还说她笨手笨脚,这都叫粗笨的话,我们的女儿儿媳又叫什么呢?”
说话的是穆国公杨夫人,杨家自前朝起便鼎盛未歇,经久不衰,如今穆国公正任侍中,崔若仪与杨夫人一向交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