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次看见御驾出京还是在他初来宸京之时,那时候他在道路一旁,低着头什么也没看清楚,这一回却是直接来到了御撵旁边。
他正准备上报情况,谁料元徽帝直接抬手止住,掀开纱帘露出半张脸来,笑意盈盈的。
“季卿,路上不是能谈事情的地方,你且到后面休息吧。”
都这样说了,季别云也只好憋回一肚子话,调转马头去了队尾。
满腔的怒火被强行压着,四月的暖风一吹,更添几分焦躁。
季别云都快怀疑元徽帝是成心晾着他了,不论是贤亲王还是石睿将军,都说过他“过刚易折”、“性子烈”的话,难不成元徽帝也是如此认为,故而想杀杀他的威风?
一路下来,季别云手中的缰绳都快被捏断了,终于忍到了天清苑。
元徽帝到了地方又是一番整饬安顿,不过好歹是传召了他。
他快步行至行宫殿内,正遇见元徽帝将所有宫人都挥退的场景。
看来是有重要之事要交代。
季别云行了个礼,便听得元徽帝道:“死生不论,忠奸难辨?”
果然来了。他有所准备,极其顺畅地认错,“臣无据妄言,请陛下责罚。”
“就算无据,朕也不该罚你。你找回了犯人,将功补过,还言之凿凿替朕辨出了奸佞,朕该赏你才是。”元徽帝展了展衣袖,“不如这样,朕封你为宁远将军,季卿可满意?”
季别云这回是真的有点慌了,不顾礼数地抬头直视皇帝,却发现对方虽然带着笑意,神情却有几分认真。
“臣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臣只求弥补过错,不敢奢望封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