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便让它塌吧。”
这话说得轻巧,季别云听了却笑不出来。
观尘对于其他事可以不执着,可以任由其自生造化,为何偏偏要跟着他跑来充州,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?不问他“柳风眠”之事可以理解为不打探隐私,但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呢?
观尘早在灵州时便救下浑身是血的他,送他上了京城,引荐他入了贤亲王府。
在季别云以这个身份出现之后,观尘是最为了解他的人了,见过他狼狈落魄,也见过他少年意气、胡闹玩笑。他对别人设防,对着观尘却没有多少防备。
可观尘偏偏是对他最没有好奇心的人。
若换成其他人,恐怕在灵州梅林中的第一面,便会对他产生疑心。
对他没有好奇,却又多次帮他。
他看着那张脸,许久不曾泛起的疑虑又浮上心头。
即使他如今觉得观尘和慧知并不相像,却也控制不住将两个身影重叠在一起。
季别云很难相信会有人无条件地对他好,除非是亲人或小时候就已经交心的玩伴。
他不敢猜测那个可能性,却又忍不住去想,观尘真的会是慧知吗?如果是,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。
不,没法解释所有事情。
如果真是慧知,那为什么要瞒着他,为什么要装作什么都不知情?
观尘到底想要什么?
这句话季别云被观尘问过,可他偏偏没问过对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