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外蝉鸣嘈杂,往日是让人心静的声响,今夜却屡次干扰他的心绪,让他有些烦躁。
烦躁的根源不是蝉声,而是数百里外的少年。他放不下担忧的心,默默算着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。季别云有难以实现的宏愿,想要扳倒御史台只怕困难重重,他只希望少年别被现实打击得太深。
不知过去了多久,右侧一处窗户被敲了敲,一个略显稚嫩的嗓音悄声响起。
“观尘师兄?”
是妙慈。
明明上一回他还在威胁妙慈,说要把人关进戒堂,没想到却是自己进来了。
观尘没出声,只睁开眼来,转头望向那个方向。
沙弥像是知道他在听着,自顾自道:“你放心,住持看起来不是很生气,关你一晚上他就消气啦。”
妙慈还是如此天真,从小到大都没心没肺的。师兄妙悟有心栽培,这沙弥却对参禅悟佛没什么兴趣。
或许这还要怪观尘,他虽嘴上严厉,实际上舍不得苛待妙慈太多,不愿让这沙弥变成毫无生气的模样。
或许是因为以前的经历,他喜欢看生机勃勃的事物。
观尘不想戳破妙慈的美好愿望,师父此次定然气极,不会是关他一夜就能解决的。
他只是开口道:“回去吧,被你师兄看见该责骂你了。”
窗外小沙弥支吾了一会儿,低声道:“季施主真的不会回京了吗?”
语气低落,像是在惋惜。
他听见“季施主”三字,心中更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