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少爷从腰带侧面抽出一把折扇来,在他面前唰地一下打开,将世家公子的风流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“观尘大师那样的人,谁去肖想都不会有结果的,人家就跟佛祖菩萨过一辈子了。说不准日后你与别人恩爱时,大师正捧着经书研读,你解甲归田了,人家还在研读经书。所以啊你不用有负罪感,尽情肖想,不过也别把喜欢当成爱慕,要懂得回头是岸,别陷太深才好。”
季别云皱着眉头细想了一番这段话,却没能说服自己。
“喜欢还是爱慕,或者陷得深不深,能是我自己决定的吗?”
方慕之神情凝滞,忍不住骂道:“榆木脑袋!”
“你骂我做什么?”他一下就不高兴了,“你自己风流,别叫上我游戏人间。”
“我风流?我游戏人间?”方少爷拔高了声音,满脸写着荒唐,“我洁身自好从不眠花宿柳,只是话本看得多而已,你污蔑谁呢!”
季别云听了这话忽然笑了,“哦,原来你刚才那副过来人的模样竟是装的,所谓提点也是从话本里学来的吧?”
这话一出,方慕之果然反驳不了,举着扇面将自己大半张脸遮住。
他踢了一脚方少爷的凳子,虽然身体不适但力气没变小,眼见着方慕之快往一边倒去,飞舞着两只胳膊在空中乱划,他又用脚勾住凳子下方把人拉了回来。
季别云自己坐得稳稳当当,幽幽开口:“少爷,今天这番话你可得烂在肚子里,连观尘也不能说。”
方慕之一声惊呼卡在嗓子里,这会儿还没缓过来,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我劝你要么自己打消了爱慕的念头,要么今夜就去自陈罪状,让观尘大师亲自疏远你。”
季别云毫不在乎地笑了笑,也道:“我劝你别再劝我,我听不进的。”
“朽木难雕!你自己去翻翻那些话本子,古往今来,但凡看上和尚的,有哪个能真的如愿以偿了?”方少爷气得站了起来往门外走,一边骂道,“就连正儿八经发生过的,也没几个喜欢和尚能把人喜欢到还俗的,你自己好好琢磨去吧!”
他心里难受,面上却仍带着笑意,冲着那气冲冲的背影喊了一声:“少爷,不在我这儿待了吗?”
方慕之回过头来,“看见你我就来气,走了!天黑了我让人来接你!”